「……你什麽意思？！把话说清楚！晴天呢？！让他来跟我讲！」雷比傍晚还要死气沉沉百倍的语气，让他莫名的产生了不妙感。

『你想见晴？……那我就让你见，然後你就可以死心了……』

段昀看雷终於肯打开手机上的即时画面，不禁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的紧张了起来，忽略了雷说什麽死心的话。

首先，在七寸大小的萤幕上，出现了一个消瘦得恐怖至极的苍白脸孔，吓得他哽住了呼吸。

不过镜头马上就转开，直到画面上清楚的出现了那个与游戏里一模一样、他朝思暮想许久的面孔，他才能顺利再呼吸。

晴天……他可爱的晴天果然跟游戏一样漂亮，只除了没有尖耳，发色则是如夜的乌黑，不知道闭著的眼瞳色是否也是黑的……

不过愈看他愈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晴天像是……泡在水里？！

『……枫，你瞧仔细了……咳、咳……』

画面随著雷把镜头拉远，晴天的面孔逐渐变小，从裸肩到裸足都容入萤幕後，一丝不挂未著半缕的晴天就这麽映入段昀的瞳孔里，让他张大了嘴、瞪;b掉著豆大的泪水、没有了任何思想。

从晴天颈项上喉咙处接出的食道管和呼吸道管，就够让人触目惊心了，再加上刺在他手背、脚背静脉的药物注射管，还有开在他小腹接出的排泄管，束在他双肩脚踝上的固定带，以及许多插在他身上几个重要器官处侦测机能的检查线……以他念了医大三年的知识，他还能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背後与後脑，也插了一堆刺激反应的电击线……

画面那端的雷还在後退，然而他愈是後退段昀就愈揪著胸口无法呼吸！

画面上从晴天身上接到维生器上的一堆红红绿绿管线，将他的心拧到连开口问晴天怎麽会这样都办不到……

『……看清楚了吗？晴从五年多前就是植物人了……』

画面终於定住不动，雷嘶哑的声音一传入他耳中，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

「怎麽会、怎麽会……」他不敢置信的低咽著。

随後，因为画面的静止，还有他刚好眨掉模糊了视线的眼泪，让他发现了奈米液中晴天的不寻常反应，立刻惊慌的叫道：「等等，雷，晴天他是不是在抽搐？！药呢？！药呢？！你那边没有药吗？！不可能没有药吧！！你还不赶快给他注射！！该死！给我你那边的地址，我叫人马上送药过去！！」

然而，画面那端的雷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听他咳了几声後便带著手机走回刚刚他接电话的地方，就在晴天的维生器前。

『我欠你一个解释……』

「什麽解释都不重要！你那边没药的话赶快给我地址，拖愈久晴天愈危险……」过度痉挛不止的话，会引起心脏麻痹的！

雷依然没理他，继续道：『晴其实已经被医生诊断为脑死了，是我不肯死心想尽办法才把晴的意识刺激进入九界……咳……晴的确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我只希望他快乐，让他至少在死前还能获得被人宠爱著的滋味……咳、咳……所以我才会要求你答应我那个承诺……』

「我说了我不需要什麽解释！！你快把地址给我！我求你了……」

雷还是没理他，这回他把手机的镜头移动到了晴维生器的电源线上，道出了让段昀惨白了脸的话：『我感谢你这一段时间这麽照顾晴，不过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把晴忘了吧，你以後会找到属於你真正的幸福……』

「不────！！！你在干什麽？！住手──！！他是你哥、拔掉电源没了呼吸供应他会死的！我求你住手──！！」段昀看到他把手扣在晴的维生器电源插头上，心脏都吓到快停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一个人走的……一个人、咳、太寂寞了……我会陪他的……看，要一个人死真的很容易……咳、咳……我让你亲眼看，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但我只是要你死心……』

段昀心痛欲裂不断嘶吼著雷听不进去的「住手！」，直到最後都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雷把插头拔掉，无能为力。

「不……住手……住手……呜……雷……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电话那端某种机械运转声停止後，段昀虚脱的跪倒在地上，哭吼出声。

『喀！』

段昀原本哭花的眼在听到雷那边传来的异响，努力的控制住情绪把视线又集中在画面上。

可那端只传来地板的花样画面，他屏息了一会儿後，专注的发现那边连最後诡异的「嘶嘶」声都消失，安静得非常不自然，让他紧张的又哭又喊：「雷？！你回答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把晴天还给我啊……雷──！」

雨过天晴（下）34．惶然无措

段昀歇斯底里的吼叫，震天响得让家里的两位继兄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冲进来後两人一看他抓著手机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的上前想关心他是发生了什麽大事，怎麽会叫得那般惨烈。

原舜宇按住段昀激动颤抖的肩，大声喊要段昀冷静点却没收到半点回应。

原尧凛边瞄了瞄段昀手上的手机画面，边拿面纸帮他擦擦哭得涕泗纵横的脸，问他怎麽回事也没得到正确回答。

兄弟俩互看一眼都对目前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段昀感到莫可奈何，只能从他断断续续哭吼出的只字片语中自己想办法凑出答案。

两人的安抚都收不到任何效果，直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