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算不上柔弱，但是却漂亮的，节骨分明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刀子。妖艳的红，从手掌刀锋与皮肤表层接触的开口，缓缓滑落。滴在草地上，形成了一股残虐的美感。

“..飞..大嫂？”冷漠戒备的表情一僵，柯特将要开口叫出的本名咽下肚子，惊讶于飞坦的出现。不过很快又回归于面无表情。“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柯特去拿绷带。”说着作势要游到岸边，上来。

“用不着。”这点小口子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算问题。他蹲下伸子，和这个高出自己一点的小孩儿对视。“你怎么在这里。”这个问题很蠢，但是还是想问。

“训练。”柯特呆板无表情的样子和伊尔迷倒是有几分相似，他简短的说出原因，想起训练室的奇犽，以及母亲在他失败的时候不满的表情，眼神也暗淡了一点。

飞坦皱眉，这小鬼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挺活泼的么？

突发奇想的，飞坦扯着他湿哒哒的领子，用念烘干他的衣服，然后往厨房的方向继续走。

“大..”身上冰冷黏腻的感觉瞬间消除，柯特在惊讶于飞坦的能力时，也不明白飞坦为什么要扯着他一块走。男人冰冷，微微带茧的手指无意的触碰后颈，

“闭嘴。”飞坦一听到大嫂俩字就不舒服了，虎着脸警告。“我有名字，以后在伊尔迷那家伙面前就算了，在我面前，再叫这两个字，杀了你哦。”最后四个字像是地狱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为了避免被揍，柯特乖巧的改口。

看到柯特的顺从，飞坦满意的轻哼。在所谓的厨房面前，停下。凑敌客家厨房还是挺大的，各种工具都齐全。

飞坦看着冰箱里冷藏的各种甜品，皱眉。甜品什么的，他不太喜欢，虽说也不是不能接受。柯特对于飞坦的举动，直接吓傻了。大..大嫂这是在干啥？

转移视线，发现柯特呆呆的看着其中一块漂亮的巧克力蛋糕，不说话。飞坦挑眉，把那盘蛋糕拿出，顺手还挑了一个勉强看得上的，味道最为淡的甜点。将蛋糕丢给柯特，那小鬼也没太蠢，伸手稳稳的接住。

“大..飞坦，我..”柯特看着手上的东西，第一次不知所措。

喂..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尊的好么？

“啧..”好心被嫌弃，飞坦不满的冷下眼。“叫你吃你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柯特小心翼翼的，淑女风的咬了一口，没有勺子和叉子，他这种做法真的算优雅了。抬眼，发现飞坦早已收回视线，一口吞下那块蛋糕，他满足的眯眼，鼓鼓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像贪吃的仓鼠。好可爱啊。这是脑内第一印象。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柯特连忙尴尬的低头继续啃，时不时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看他，发现飞坦没有在意他的眼神，才松了口气。随后，他也放弃了母亲从小就对他进行的淑女式训练，第一次也没有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终究是小孩子，一块蛋糕就半饱了。比起奇犽那种往他嘴里倒一杯白砂糖都能满足的甜食控，柯特虽然也喜欢吃甜食，但是，没有那么可怕的食量。

吃完之后，飞坦就没理他，自顾自的到不远处的草地，一棵树下，被阳光遮盖的窸窸窣窣的空地，躺下，似乎是准备睡个午觉。

柯特眨眼，也跟着他走。

来到飞坦身边，柯特拍拍和服，也坐下。柔软的草地坐起来，还不错，阳光从树叶和树叶之间的缝隙迸发进来，形成点点漂亮温暖的光斑。无论是狼吞虎咽，还是毫无形象的打嗝，亦或是坐在母亲一直都不赞同的地上，都是他第一次做的。

新奇，却感觉不坏。

飞坦知道他跟了过来，没有阻拦，只是任由他坐到自己旁边。飞坦嘴里咬着一根绿幽幽的草，暗暗感叹着凑敌客家的空气和流星街真是不能比了。但是他还是更喜欢流星街一些，毕竟那是他的，归属。

两人都安静的，一坐一趟，没有出声。

最终，是柯特先开口。

“飞坦，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柯特看着飞坦，飞坦今天没有穿那身奇怪的衣服，只是单调的白寸衫和纯黑色毛衣，还有，纯黑色长裤。飞坦喜欢黑色吧。

“哼？”飞坦睁开眼，懒懒的瞥了柯特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问。我只答不超过底线的问题。”超过底线，就别怪他了。也许是因为柯特陪他一起糟蹋厨房，或者是因为这小鬼他还看对眼，所以破天荒的答应。

“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袖摆下的手紧紧的握住。盯着飞坦，等待他的答案。

“你是指第一次还是什么？”

“第一次。”

“那时，听养我的人说，我第一次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是婴儿。”飞坦直视太阳，一直到被阳光刺得眼眶发疼，才转开目光。“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四岁左右。”

“被人围着打的浑身要散架，才想着，‘要是你们死了，该多好呀’之类的，然后我也就做了，我拿起离我最近的玻璃片，割断了那个家伙的喉咙，剩下的几个人，是被养我的人杀的。”他想起那个所谓养他的人，自从他杀了第一个人之后，便癫狂的让他进行生不如死的训练，还有要吃掉他的意思，就忍不住咬牙。这也是他最后受不了，杀了那个男人的原因。

流星街，是吃人的。

“至于感觉，没有。大概就是活着的侥幸吧。”

“一点感觉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