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扶着风邻雪回到云王府,岚荫砰砰砰打开门,叫过从落城随自己回来了的管家陈福:“传太医传太医。”
那陈福定睛一看风邻雪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他从左脸颊到下颚,一条长长的鞭痕一路划到了胸口。
“这是怎么了?”陈福赶紧叫过一名小太监吩咐:“叫林太医来。”岚荫在旁说道:“小心点,别让人看着。”便扶着风邻雪回他在府中的卧房。
那林承胤太医方三十余岁,因在川北随过军,是以和岚荫相识。他来到后便看了看风邻雪的伤口,不禁皱眉道:“这是谁打的?”
岚荫见他神色,不由大为担心,忙道:“怎么?”
那林承胤扯开风邻雪衣衫,说道:“你自己看。”岚荫低下头一看,不禁大惊:只见鞭痕延至风邻雪胸腹,上面方看不出,底下却是肌肉翻开、血肉淋漓:“是龙头鞭?”那龙头鞭原是太祖岑梦麟所制的鞭子,看起来与其他无异,鞭身却均是用细小倒钩做成,鞭头是一个龙鼻倒钩,打在人身上深入肌理,有时力大了甚至会生生带下血肉。
“邻雪……”岚荫一时大为愧疚,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没事。”风邻雪已疼得满头大汗,却回过头看他一眼道:“不怎么疼。”
“放屁。”林承胤剜他一眼,从药箱中取了白布伤药:“这么小年纪就会撒谎。”噎得风邻雪一怔。
岚荫心知林承胤性子暴烈,心肠却是极好,又是最擅治刀剑鞭伤,忙笑道:“林太医别管他,他们云支人就喜欢逞强。”
“云支人?”林承胤一皱眉,望着风邻雪道:“你就是那个云支世子?”
风邻雪点点头:“嗯。”
林承胤不禁一怔:“你这身份,谁敢这么打你?”他看了看一旁一脸尴尬的岚荫,恍然道:“是太子?”
岚荫看了风邻雪一眼,不好意思地点头道:“是……”
林承胤一时大怒,便要说什么,岚荫忙道:“林太医。”那林承胤一句话到口边生生憋了回去,默默拿药给风邻雪敷上。
“药丸一日三次,外敷早晚一次。”敷完药缠好纱带,林承胤憋着火道:“照顾好,十日之内不要劳动。”岚荫忙道:“多谢林太医。”林承胤回过头看他一眼,岚荫只得一笑。林承胤长叹一声, 背起药箱便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岚荫风邻雪二人,良久无语。
“我说……”风邻雪想了半日,开口道:“你和你哥哥很不对么?”
岚荫看他一眼,无奈地点点头:“嗯……连累你了。”
“没事。”又是良久,风邻雪忽然问道:“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人,是什么意思?”
岚荫一怔,不禁大窘:“我……我随口说说的,你别当真。”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邻雪语调极为平静:“你救了我,按我们云支人的规矩,若是你答应,我便要一生侍奉你——你刚才这句话,便是收了我了。”
岚荫又是一怔,问道:“你们还有这样的规矩?”
“是。”风邻雪点点头:“方才拉扯住了那个常钰的鞭子,多谢你了。”
岚荫叹一口气,苦着脸道:“结果你还是挨了太子的。”
风邻雪看了看他,竟破天荒地一笑:“真不疼。”
“……信你我就是傻的。”岚荫忍不住斜他一眼,想了想,温言道:“你要是疼,就早点休息吧。”
“没事。”风邻雪坐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岚荫:“我想跟你说话。”
“……说什么呢?”岚荫一愣:“我以为你不爱说话的。”
“什么都行。”风邻雪直直看着他,良久,说道:“我不是不爱说话。”
“那是什么?”岚荫坐到他身边,好奇地问:“回京路上,我问你事,你也不说。”
“……你问我为什么说人比狼可怕……”风邻雪想着,说道:“那时候我没想好怎么说。”
“现在想好了么?”岚荫眨眨眼睛看他。
风邻雪看着他说道:“还用我说么?”
岚荫一愣,半晌才长长出了口气。
风邻雪忽然自顾说道:“小时候,风濛河待我很好。他是我父亲的长兄,是我的大伯。”
岚荫听着,点点头:“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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