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衍炖的药膳终于也露出庐山真面,清汤质地,小粒的药材里静静沉着切成白色的……像是贝肉的东西。药材的味道并不难闻,又或许是因为调过味,总之中药的苦涩是一点都嗅不到的,参和枸杞带着微甜的香味也在在座所有人的接受范围之内。邵母和李玉珂说自己饭前喝过了燕窝吃不下粉丝不肯再动,嗜肉的男人们除了邵衍之外便纷纷主动地瓜分起这碗汤来。
汤入口,果然是好味,浓浓都是肉汁的鲜美,几乎吃不出药材违和的腥苦味。汤里的肉嚼起来更是爽滑有弹性,口感确实有点像贝肉,却比贝肉要柔软许多,被炖到入味,鲜嫩多汁,嚼上几口,满嘴都是挥之不去的肉香味。
严岱川把煮烂的人参都嚼碎一块咽了,咯吱咯吱吃着肉,抬手要给邵衍盛一碗:“这汤味道真不错,你也喝一点?”
“我不要。”邵衍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粉丝,抬手朝严岱川摆了摆,“我粉丝和馄饨都吃不完了,你帮我吃掉吧,多吃一点,别剩下。”
严岱川已经开始盛了,闻言便也没有强迫他,把汤碗摆在自己面前之后第一筷子就夹到一块肉段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笑着答道:“你做的东西,家里哪天剩下了。”
邵衍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就最好了。”
热腾腾的汤喝出人身上一层薄汗,邵父喝了个底朝天,拿勺子还想再舀的时候,发现汤碗里的肉段早就被抢了个干干净净。他擦了把汗,目光扫过严岱川和严颐这对父子俩碗里的食材,在心底啧了一声,又觉得不喝亏本,索性把汤底一块倒进了自己碗里。
严颐弥勒佛一般笑,嘴和手半点不慢:“药膳能炖出这种味道的也就只有小衍你了。”
邵父笑道:“这小子以前真没看出来能像现在这么懂事,要放在几年前,我哪里敢想他专门替我炖汤。”
邵衍只当他话里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笑眯眯地推卸功劳:“我可没那么细心,是姨妈和我妈说家里最近压力大先提出来炖补品的,东西也是她们买回来的,我就是起个灶而已。”
严岱川已然被嘴里弹滑紧实的肉的口感征服,顺口便问:“真是费心了,汤里炖的是什么?味道挺好的,要是不好买,以后可以专门找人定时送到家里来。”
“……”邵衍朝粉丝碗里倒了点醋,没说话。
严岱川抬起头,目光疑惑地落在他身上,得不到回答,索性去看李玉珂和邵母。
老姐妹俩干笑了两声。
严岱川看她们这副做派,嚼肉的动作下意识慢了下来,连邵父和严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跟着追问:“这里头是什么?你们不会买保护动物回来吃吧?”
“怎么可能!哪来那么金贵,还吃上保护动物了!”李玉珂立马瞪大了眼睛反呛他,“汤里的东西你吃就吃好了哪来那么多问题!”
严颐见她无缘无故骂人,心头疑窦丛生。李玉柯虽然性格泼辣,但也没见泼辣到这个程度,平常还是非常讲道理的!
他搁下勺子,直勾勾盯着老婆。
邵父汤里的渣渣也不喝了,看了看他,也盯着邵母满脸疑惑。
邵母到底比姐姐老实,被丈夫看得满脸通红,气氛凝滞了片刻,就被装作若无其事的李玉柯拉起身走了。
严岱川被长辈们奇怪的氛围影响到,见邵父和自家父亲都追着母亲们跟了出去,自己凑近邵衍问他:“到底是什么?”
邵衍问他:“好吃么?”
昧着良心的话是不要说的,严岱川点点头。
邵衍欣慰地笑了,舀起碗里最后一片肉块倒进他嘴里,拍拍他肩膀道:“哪儿那么严重,炖牛鞭而已,多吃点,对你有好处。”
——
这牛鞭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炖的,严岱川连续三天半夜偷偷摸到邵衍的房间里才把那通火给泄了出来。因为顾忌到李玉柯严岱川在家里一般都比较克制,邵衍没那么多隐瞒的念头,因为严岱川的争气这段时间都挺满足的,白天时性格都温顺了许多。
每天早上从邵衍房间起床去上班,李玉柯再傻也觉察出了些许端倪,一直没找到机会单独逮住严岱川质问,只能瞪大牛眼干着急。加上这些天两位老先生被补汤滋养也是格外的精力充沛,枯木逢春的夫妻俩自己腻歪不过来,好歹让偷摸约会的两个孩子逃过一劫。
御门樽的首家店最后决定就设在b市,店里装修的差不多了,安全设备也事无巨细地从内安排到里,邵父挑了个良辰吉日,去牌匾店里把酒庄的招牌给运回了家里。
招牌是邵衍写的,他的字一如既往的的嚣张霸道,能让人看到心里打突。这样独特的风格现在在书法收藏界也算是闯出了那么点名声,价格也越来越高了,只是邵衍很少会在外头留字,作品差不多都挂在各地的御门席里了。书画叫价的多,出卖的少,偶尔会被邵父拿来送一下人情。价值的变化就体现在陈列方式上,一开始只是裱好之后挂在墙上,后来为了防止被客人碰到专门在挂字画的位置挖出空间来,现在则用防盗玻璃小心地护在了墙壁的陈列处。陈列处周围墙壁的报警设备更是一点不少,假如有人意图不轨,绝对瞬间就会被店里蹲守的安保人员逮个正着。
酒早已经备好,邵父还从别处酒庄学来屯酒的做法,每一批出窖的产品留下一部分深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