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去厨房帮老爸端菜，端排骨汤回客厅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坐在沙发上，鹿晗用余光瞄吴亦凡的表情，神色闪了闪，转身又回了厨房。

“叔，你去休息一会儿，换我来吧。”鹿晗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咯噔一声响，转身是吴亦凡，妈妈跟那片洋也在。

“没事，今天要让你们尝尝我老鹿的手艺，觉得无聊的话，你们把这些端过去就行，这锅汤还得我来看。”

“好。”吴亦凡答应着递两碟菜给那片洋，自己端着两碟也出了厨房。

鹿晗站在爸爸旁边，目不转睛盯着灶上那锅翻滚的汤，真想一步跳进去。

饭桌上鹿晗依旧一言不发，其实也没他说话儿的地，吴亦凡一直在剧组里，鹿妈怕他吃盒饭对身体不好，鹿爸也很久没见着吴亦凡，两个人对着他是轮番嘘寒问暖，那场景让角落里的鹿晗深感吴亦凡才是亲儿子，而吴亦凡身边笑得很开心吃得很开心的那片洋是他二老儿媳妇。

鹿晗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只得低着头化悲愤为力量，多吃几碗白米饭。

饭后鹿晗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时不时能听到客厅里的声音，察觉到吴亦凡要走的时候，立马擦干手踏出厨房，撞见客厅里吴亦凡刚好要走，门边的人抬头看到从厨房里冲出来的他，终于对上了鹿晗的眼睛，瞧着他盯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好好休息，工作的事慢慢来。”

这是吴亦凡对鹿晗说的第一句话，七年以来。

傻傻对着他点点头，吴亦凡颔首回应，又和鹿妈说着话要出门。

鹿晗站在厨房门口，转身回去，用全身的毛孔感应，那个人换鞋，下台阶，路过那棵树，关上大门，渐行渐远。

失魂落魄刷着碗，没一会儿鹿妈进来，“让妈妈来吧，去把你药吃了。”

洗手去客厅吃药，透过落地窗看枝繁叶茂的枣子树，以及从树梢间瞥见的静悄悄躺在夜空里的星光。

仰头一口吐完手里全部的药片，塞得鹿晗两腮鼓鼓的，月光下突然出现吴亦凡的身影，鹿晗努力看清，那影子从落地窗前走过，往这边来，鹿晗一愣，差点噎到自己，胡乱吞水咽下药片，看着吴亦凡换鞋进来。

鹿妈刚好从厨房出来，抢在愣愣的鹿晗前面先问他：“亦凡，怎么回来了？”

“阿姨，秉洋上次放在这里的小提琴是不是在我房间？剧组明天早上要去罗马，我们带着过去。”吴亦凡走过来解释道。

“啊，是放你屋里，你和晗晗坐一会儿，阿姨去拿吧。”鹿妈这就准备上楼。

“不用，我去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带过去的。”吴亦凡转身上了楼。

没过一会儿就下来了，又挥手说下个月再回来看大家，鹿妈照旧送到他玄关处，在他低头换鞋的时间里千叮万嘱去国外要照顾好自己。

鹿晗坐在沙发上用余光看他下了玄关的台阶，转身走过落地窗。鹿晗盯着对面的沙发看了看，一口喝光杯里剩下的水，一个健步出客厅往院子里奔去。

“吴亦凡。”鹿晗在后面叫住他。

前面的人明显一怔，慢慢才回头，淡淡对上鹿晗的眼，好像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七年了，好久不见。”鹿晗在一番心里斗争之后，只能没出息地说出这句话，掩下嘴角苦笑。

“是啊，挺久的。”吴亦凡淡淡回道，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证明，自己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只是随着鹿晗的话罢了。

这场景让人有些力不从心，相视的两个人，明明早早就相识，打招呼的方式比陌生人之间还疏离，且戒备森严，到底是谁，为谁设了一道心防。

沉默半晌，鹿晗袖子里攥紧的拳头还没松开，垂下眼帘，眼珠转动着露出了心里的慌张，还是吴亦凡开口打破沉默，“有时间改天聊，我先过去了。”

“等一下。”鹿晗抬头叫住他，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吴亦凡，现在我会每天给爷爷写一封信，告诉他这世界都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会每天按时回家，会陪老爸老妈唠嗑，现在我在做我所能弥补的一切，吴亦凡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的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的七年。”

吴亦凡侧着脸，无故露出一个笑，回头看鹿晗，道：“不用，你并不欠我什么。”

“……”

“没事那我先走了。”转身迈开步子，毫无留恋的大步流星。

……鹿晗站在原地，说不好是什么表情，用手压了压被药片哽住的脖子，抬头看那人消失的方向。

许久许久才听见他在院子里一声自问：“是吗？”

心中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吴亦凡踩着月光往巷口停着的那辆车赶，走在这条让人情不自禁怀念的老胡同里，拿出随身的那只发光小鹿，暗影里那三个字母在泛光的小鹿肚子上若隐若现，吴亦凡指腹轻轻划过那个名字。

心叹，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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