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对自己真是眷顾啊...亲手将那个男人斩成两段！

而且是在白凤面前...

他已经迫不及待，那时白凤的表情，一定会比昨夜看到的，还要精彩...

他纵身攀起，小圣贤庄在狰狞夜色中，正笼罩于重重罗网之下...

【卷二十五·沐水】

潺潺流水，木叶清香。

温和的触碰和抚摩，陷入带着暖意的怀抱。

白凤在半梦半醒间，微微睁开眼，仿佛看见张良温和的笑意，启唇轻语，＂...你来了。＂

回应他的，是飒飒风声。

勉力支撑起，却发现身下是绒绒白羽。羽翼一展，雪色凤凰鸣叫一声，带着欣喜之意，轻轻将白凤托起。

＂是你。＂白凤眉间一展，温驯的巨鸟伏在溪流边，拢着的羽翼小心包拢着他，淡淡的血色沾染雪羽。

昨夜失血过多，他在完全脱力之下，强撑着走了一段，便失去了知觉。

而凤凰找到这里，始终守护着他。此时见白凤苏醒，想轻轻蹭蹭他，却因身形过大，抖动起伏不已。

＂饿了？当年你不像现在这么能吃啊。＂白凤轻笑一声，抚摸它的羽毛，＂那时，你才这么一点大...＂

他的手在虚空中拢住，当年它还是一只白色小鸟，栖息在他的掌心，久久不舍离去。

后来，在逃亡与厮杀中，这只陪伴他的纤弱小鸟，也逐渐长成了威风凛然的模样，可以直上九天，击风万里。

它曾是他孤寂生涯中的唯一陪伴...

或许，现在也是。经历这么多..原来还是一个人吗？

白凤唇角挑起，淡淡的微笑中，对那个人的期待和失望，转瞬即逝。

＂来，洗一洗。＂白凤从鸟背上滑落，引它来到溪水旁。

凤凰听话地俯下身，眼神晶亮，任他梳理羽毛，闭上眼十分享受。

凤羽恢复雪白洁净，白凤才洗濯自己，解开衣带。

它立刻狡黠的睁开眼，瞳仁倒映着流水中的身影。＂嗯？＂白凤眼一瞪，凤凰赶紧举起翅膀遮住眼睛，头上的白毛还摆动了几下。

白凤唇角一弯，看着它的样子，心情突然好起来。

他轻轻拉开衣襟，破碎的衣衫下血痕宛然，经年的伤口会逐渐愈合消失，但那些岁月里的伤痛，印记在心深处，早已无药可治。

直到有一个人，对他温柔相待，孤单太久的灵魂，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本意。

世上没有一个牢笼能困住他，除了那个人。

时时刻刻萦绕心中的身影，难道这就是...想念？

没有了钩吻箭的辖制，他此时心里并没有真正轻松。

心口的那一痕伤壑，让他看见自己也有脆弱之时。

他明明确确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所谓的坚持，是为了谁。

白凤枕着柔软的白羽，仰头看着澄澈蓝天。身上的水渍顺便在羽毛上擦干，湿漉漉的发丝带着凉意。

看出主人心事重重，凤凰鸣了两声，抖抖身上水迹，扑了扑翅膀。

有多久，没有自由的在天空中翱翔？

白凤发觉自己已经厌恶了任务，毫无意义的杀人，他根本不愿去做。心里一旦重，羽翼又如何轻？

昨天的儒家弟子斥责他是杀手，作恶之人。

那么张良...也会这么想？

他是众人心目中的善者，光明磊落，智慧而儒雅。

而自己...

什么是恶？白凤并没有把善恶放在心上，一向只有想和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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