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和他一样，双手占满无数人的鲜血。

要我也变成罪人，死后不得超生。

他说过，我是他罪恶的救赎。

他也说过，我是他罪恶的源泉。

可我无法做到他这样，把人生死当做玩笑，随意处置。

即使现要被杀的不是苏湮，我也做不到去判断别人的生命。

那样太痛苦了，也太残忍了。

我摇头，抓着他手，在他手心写下，‘别杀他，算我求你。’

算我求你了，放过那些本性不坏的人吧。

不为我，也为你以后，子子孙孙积德。

季衏笑了，眼中升起寒霜，捏住我手腕，紧紧一握。

“你为了他求我？”季衏一说，面部扭曲，“红儿，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我感到疼，没有应答。

他抬起我头，让我与他对视，然后残酷说，“当初可是你说你爱我，你要留在我身边的，现在你要背叛我吗！”

我微微一愣。

一阵寒意涌来。

他做的一切，都源于他对我的爱。

他没有错，错的是我。

是我错以为待在他的身边，可以接受这样的他。

可后来我才发现，我爱上的是他性格里温柔，善意的那一面。

他的残忍，心狠，是我痛恶，害怕的。

是我对不起他。

我流下眼泪，握住他手，摇着头，轻轻写道，‘季衏，我不会背叛你。’

“既然这样，向我证明吧。”季衏拍着我肩，笑得美好。

我看着他，愣了下神。

他拿出枪，放在我手里，推我向前，“去杀了他，我就相信你。”

我站在原地，望向半昏死的苏湮，手不断颤抖。

不能。

我不能啊。

我不能杀苏湮。

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能杀他。

他托着我背，在我耳边低笑，“怎么？害怕吗？要不我帮你？”

我摇头，想要扔下枪，可季衏同我手一握，对着不远处的苏湮。

“红儿，解决完他，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地方。”

他摸了摸我头，像往时那般哄我，“好孩子，听话，别违抗我，知道吗？”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无法抗拒他的要求，可我也无法给苏湮最致命的伤害。

季衏。

他明明知道我做不到，却还是在逼我。

他明明知道我很爱他，却还是怀疑我。

他想要的我，是需要安分的待在他身边，顺从他的指令安排。

我和他有爱，有过短暂的美好，但流光易逝，都变了模样。

我清楚他身上有几道伤疤是为我留下的。

我知道他为我放弃过许多机遇和机会。

他为我做的，有许许多多，是我不能为他付出的东西。

所以，我欠他的，已经偿还不清。

就算拿我的命，我的一生，也无法抵偿。

可是……

苏湮不能做我亏欠他的牺牲品。

我突然奋力，从季衏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向后退去，用枪指着头。

季衏眼神一变，盯着我，反倒笑了，“红儿，你不擅长做这种事，还是别胡闹了。”

我摇着头，往后退去，手微微一动，慢慢扣动扳机。

他笑容失去，手一握，朝我走来，步步沉沉。

我无法躲闪，看着走近的他，拿枪的手最终还是松开。

他一巴掌扇给我，捏过我肩，摇晃着我，脸上怒意纵横，“你为了这么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我，到底想表明什么！”

我涌出泪水，张开口，没能出声。

他冷笑了下，抱着我，狠狠的吻着。

这么决裂的吻，仿佛带着悲伤，我好难过。

他搂过我，将枪捡起来，握着我手，指着他胸口，“红儿，开枪吧，杀了我，你就可以救走他。”

我睁大眼睛，心一提，还是摇头。

不是。

我不是要他这样。

我也不想他这样。

“下不了手吗？”他浅浅一笑，“没事的，你开了枪，我也不会怪你。”

我咬唇，松开手，抱住他。

对不起，季衏。

我不是要逼你。

我只是想救苏湮。

真的，我只是不想看到苏湮死去，没有别的念头。

季衏，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我们要互相折磨对方？

他轻轻一笑，吻过我的发，抹去我落下的眼泪，“红儿，没事了，不用哭了。”

我抱紧他，泪水还是滚落，打湿着他的衣襟。

他收起枪，抱起我，转过身，走到门口，然后才淡声开口，“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屋里没有回响，一阵风吹过，血腥味更加浓重。

☆、第 10 章

季衏带我回季家后，便离开了。

我知道，他很忙。

这次，不过是他陪我玩的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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