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抢在橘开口之前堵住他的话。

「我在做事之前也经过一番考量。我曾经犹豫不决、选错路或绕远路，但我从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或须我还会继续烦恼，但我觉得再差一点就可以找到自己该走的路了。所以，请你再给我一段观察期。我知道我一直给你惹麻烦，让你替我担心、缩短寿命，可是……

假如哪天你长卧病榻，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朗越说越混乱，到最后几乎语无伦次了。

「你别乱咒我啊！」

默默听着朗满头大汗讲到最后，橘苦笑着说。

「这个是摔倒时弄伤的吗？」

他抚摸着脸颊的擦伤。

「嗯。」

「你的身体到处瘀青，也是摔倒造成的？」

「现在很少摔倒了。只要多加练习，我的技术一定会跟你一样好。我会量力而为，所以…

…」

「你啊，就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

橘忍不住噗嗤一笑，用大掌在朗的脑袋乱搓一把后，掏出车子的钥匙递给他。朗抬头望着橘的脸。

「你的心情我明白，不过我们还是换个手吧！看你摇摇晃晃骑在前面我的心脏会受不了。

我帮你把摩托车骑到附近。」

虽然不太乐意，但又提不出反驳。朗只好认输地拿摩托车钥匙交换汽车钥匙，接着上了橘的车。西装革履的橘轻轻松松便跨上摩托车。或须是身高和体格不同，被他一骑，摩托车似乎小了好多。

橘左脚一踩，摩托车顺畅地向前奔驰。朗开着车随后跟了上去。

8

塞车的状况已经大为好转。

朗开车跟在一路上不时回头的橘后面，没多久便抵达了的办公大楼。将摩托车骑上人行道停好后，橘走向闪着后车灯停下车的朗。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橘对着手持钥匙下车的朗问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打算今天就辞掉打工。不过，还是得征求公司的意思。」

朗把车钥匙放在橘的掌心，从他手里取回摩托车钥匙。指尖接触到的温度唤醒肌肤相亲的感觉。

「我在这边等你，待会儿送你回家好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

让人跌破眼镜的问句，朗的体温直线上升。

「你吃错药了吗？平常你不是爱怎样就怎样？」

「我反省了一下，想说老是这样我行我素的也不太好……」

自己也觉得说这种话很反常，橘腼腆地摸了摸下巴，感觉可爱极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准奏啦！」

「多谢阁下的恩典。」

朗拽拽地这么说，橘莞尔一笑。

看到橘如此配合，朗叉着腰背转过身去。

「我上去打个招呼，你等我一下……橘？」

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回答，朗纳闷地回过头去，发现橘的脸上已失去笑容。他的视线越过朗的头顶上方直视远处。

「橘……你在看什么？」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个身穿意大利绅士西装，体格与橘平分秋色的男子站在那里。灰黑掺杂得恰到好处的双盈头发整齐地旁分，优美的额头刻划着两道皱纹。

修长坚毅的眼睛诧异地细细眯起，嘴角微微扭曲。那是朗非常熟悉的男人。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个优雅高尚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