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夏藜走来，她挂上温和的笑容，“夏藜啊，好久不见。”

夏藜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大学时她天天缠着方馨，就是毕业了以后也有事没事都去找她。可是现在去风起见不到她，平时也没有见过面，如今见面，也只有一句“好久不见”了。

调整了情绪，夏藜扬起笑脸，“老师好！”她还是喜欢像以前一样叫方馨。

“我已经不当老师好久了。”方馨说。

“可是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因为关系很好，所以已经不用“您”了，夏藜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朋友。”

方馨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老师和朋友？她又想起莫柠。但是她的笑容更加温和，甚至还带着暖意，“你现在都敢在公众场合笑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夏藜笑，“是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终身大事考虑得怎么样？”方馨在试探，但看起像一个年长一点的朋友在关系她的小朋友。

夏藜眼睛一黯，音调降下来，“像我们这种身份，终身大事也不由我们做主啊。”

“好歹在可供选择的人选里找个能合自己心意的。”方馨说。

夏藜摇头，只有女人合她的心意，女人中又只有莫柠和她的心意，只有莫柠一个，是她真正想过一辈子的人。“还是老师你好，”她说，语气中有了些羡慕，“你喜欢的人是个和你门当户对的，没有什么阻力。”

方馨挑眉，继续试探，“难道夏藜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方馨，夏藜突然想看看莫柠，但是她克制住了，微笑，“是有在交往的人，不过那只是玩玩而已。”

谎话从第一个开始，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夏藜这是第一次对方馨说谎话，以前顶多也是隐瞒而已。在商场上打滚的，没有不说谎话的，但是之前她觉得自己喜欢方馨，怎么说也是要说真话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在方馨面前她戴上了面具，这隔膜从方馨不在单纯地是她的老师开始。

她对莫柠，也是说过些谎话，她知道莫柠也是对她撒过谎的。但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认为这些事无伤大雅，这不是她们的重心，工作中的问题应接不暇，压力也像水泵一样紧紧压住她们……在这种情况下，相爱已经变成了最重要的事，其他的她们实在没有精力去纠结。

并且她们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莫柠还没有把自己介绍给她信得过的朋友，她们有她们自己的事业。夏藜是知道的，现在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但所有的问题都在蠢蠢欲动，只需要一个契机。甚至所有的问题会在一瞬间爆发，把她们炸得粉碎。

那是夏藜在夏氏这个大染缸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练出的触觉，许景利让她更加敏感。但是她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方馨什么事。

对于方馨，相较于自己以前的坦白，现在只能说声“抱歉”了。

方馨很自然地向莫柠看去，“小柠一转眼也长成大姑娘了。”

夏藜一愣，也像莫柠看去，莫柠还在和陈彰一起与陈献文聊着什么。她说：“她当时做我的秘书，工作做得还是很好的。本来想她毕业后把她留下，没想到已经早一步被成章传媒抢去了。”

方馨顺着夏藜的话，“她应该在成章待不了多久，成章这个小地方让她展露不了拳脚。”她想了一下又说，“她在成章是代理经理，算是帮她那个挂名舅舅的忙，估计陈献文找到新经理她就不在那干了。”

这莫柠对夏藜说过，但是她还是装成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哦？那我要早早出手了，免得到时候她被别的公司请走。”

方馨可以打击她，“不过貌似她更喜欢自由职业。”

看到夏藜疑惑的眼神，她又说：“因为她之前对我说过，她只是喜欢展露下才华，得到别人的肯定又挣到能养老的钱了，就每天窝在家里看电视、什么的。”

夏藜眯起眼，莫柠这可没对她说，回去得问一下。

“她现在挣的钱足够她滋滋润润地过完下半辈子，估计从成章出来也不会在找下家了。”

夏藜发出一声叹息，“小小年纪，一点进取心都没有，想我当年多么有理想啊！”——假话。夏藜才不介意莫柠是不是出去工作，就算她没有钱在家当米虫，让自己养着，夏藜也是乐意的。

“是啊，你当年是有理想，”她的眸子突然变得锋利，“那现在呢？理想还在吗？”

夏藜被她看得不自在，皱了皱眉，严肃而认真地说：“当然！”

方馨“哧”地笑出来，这回是真笑。她是真开心，她果然是最了解夏藜的那个人。

夏藜当年充满了豪情壮志地说：“我要和哥哥一起把夏氏拿到手！”

这时，被她们谈论过的莫柠看见了她们，笑了笑，对着陈彰和陈献文说了几句，就朝她们走来。

“姐，夏总。”

“恩，小柠。”方馨笑着说，而夏藜只是点点头应了一下。她确实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叫莫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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