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旸停顿了一下，“我在想，你在我面前碰壁的话，是否能得到坚持不懈的追求。”

“我试了，你没有，你说了句我知道，然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蒋旸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沉默了一会，露出勉强的笑，问:“是不是很傻？”

真相来得出乎意料，沈彻慌乱地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然后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更傻，连那种话都相信了。

“老实说，我当时既生气又恐慌，对你轻描淡写的态度生气，对你疏远的态度恐慌。我还在担心我说的话会影响到你的考试，万一你没考好，我一定会愧疚死。”

“你考得很好，第一名的好成绩。我疯狂地在想，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哪怕说出那样伤人的话，竟然对你一点影响都没有。”蒋旸叹了一口气。

他听到，以为蒋旸是在哀叹他的冷漠。他想解释:我，我并不是……。又问自己，并不是什么？那时，的确是自己主动退缩，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最终他选择了沉默，一如从前。

第8章 完结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周围有交谈细语声，窗外还有马路飞驰而过的汽车鸣笛声，他坐在对面，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蒋旸的面容。

蒋旸的眉，蒋旸的唇，蒋旸的短发……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又保留了什么？

他感觉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又可以重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个失去了活力只是为了证明还活着的声音，再次变得响亮起来。

蒋旸苦笑了一下，向他说起了过去，那段他未曾见过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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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脑海里出现那个念头时，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席卷而来，似突然来袭的暴风雪，冰冻了全身的血液。

我为自己龌蹉的想法而心寒。

我竟然会希望你考差，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不求上进还要拖累别人的自私鬼，那样讨人厌。

我害怕这样的自己，以至于我根本不敢与你有目光交流，我怕看到你眼睛里印着的那个丑陋的灵魂。整个高三，我都在为那一瞬间的念头忏悔。

我曾以为的触手可及的你变得那样遥远，可笑的是，这一切还都是我自食其果。

当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我意识到我们或许再也不可能的时候，我慌了。

你要去哪？你还爱我吗？你的未来会有我的出现吗？一切都不可得知，我甚至都没勇气去问你答案。

我憎恨自己的懦弱无能，胆小无助，可这些都不能帮我获取答案。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我这样颓废地想，突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

那本书！那本你经常去图书馆的儿童绘本！我跑去图书馆，将希望寄托在那本书上，一边懊恼自己这时才想起来，一边满怀激动地找着那本书。

最终我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它，翻开那页封面，是熟悉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

童话书都喜欢用这个开头吗？很没创新不是吗？如果它有个有新意的开头，说不准我就能早点注意到它了，而不是明明你都拿在手里，我都错过了它。

我一边抱怨一边含着笑继续读下去，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问她的哥哥，“哥哥，烟花是什么样子的？”

女孩的哥哥也没见过烟花，于是回答，“我不知道。”

小女孩瘪起嘴，眼泪汪汪，很是难过。女孩的哥哥抱起小女孩，说“虽然我没见过，但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那个时候，我们便能亲眼目睹美丽的烟花，这样不是更好吗？”

小女孩和哥哥翻越万水千山，跨越重重困难，终于亲眼看见了盛开在夜空上的烟花，短暂而又绚丽的一幕。

绘本的尾页写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却是熟悉的姓，沈雪。

沈雪是你的妹妹，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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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香醇，苦涩，以及加入方糖后若有若无的甜蜜。

他点点头，捧起咖啡杯，小饮了一口，听到蒋旸继续说，“我几乎立刻就猜到了你要去的大学，那时我还在期盼着，一切可以重来……”

“却曾未想到落榜了，就差那么一分，我失去了能和你一起的大学时光。”

蒋旸一改苦涩的语气，凝视着他，说:“现在，我终于追上你的脚步，来到你身边。我可以追求你吗？”

他的心脏接受到执着坚定的目光，欢腾地跳跃起来，他不断喝着咖啡，以此掩饰激动的心情。

“嗯。”“嗯？”

“嗯！我说好，可以，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听见了吗？下次再幼稚地躲起来，下次再骗我的话，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他们的故事又迎来了新的起点，这便是过去的结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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