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急忙拦道:“现在……”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傅凌衣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掠了出去。
中原一点红亦紧紧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远处的夜幕里。
楚留香按了按额角,十分无奈,他明白傅凌衣的想法,但果然还是很想说,你是忘了被我们扔在房间里的沈珊姑了吗?
内心这么淡淡吐槽了句,楚留香面上又是一笑,然而比起沈珊姑他还是更在意傅凌衣和一点红的战斗。
一面他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快剑究竟有多令人惊叹。
另一面,他想看看认真起来的傅凌衣会是何等的无双风姿。
这么一想楚留香亦纵身追上。
院子里的大汉们眼巴巴看着他们接二连三的离开,顿时有种淡淡的忧伤,别人来他们的地盘比回自己家还要轻松自如,这种感觉……好打脸啊。
直到一潭清幽的湖旁,傅凌衣身体在空中猛地顿住,随即,一只脚在一颗大树上轻轻一点,身子飘然转了方向,竟然迎向了身后的一点红。
一点红双目幽深,他也不躲不避,剑光飞舞,于刹那间刺出三剑。
这三剑非但又急又快,所刺的部位,更无一不是要害,一点红的剑法也许还不能算是登峰造极,但出手的凶狠毒辣,已很少有人比得上。
他挥剑的姿态,也非常奇特,自手肘以下的部位,都像是没有动,只是以手腕的力量把剑刺出来。
他的手腕巧妙地运转着,剑光自他手中刺出来,就像是爆射的火花,没有人能瞧得出他的变化。
一点红的剑是狠辣、诡异而冰冷的。
傅凌衣的剑却与之相反,他的剑并不狠辣冰冷,反倒十分优雅,明明剑如闪电,快到让人骇然,剑气纵横间更是惊退无数林间生灵,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轻缓温柔,这样的剑似乎没什么好怕的。
一点红沉声道:“好诡异的剑术。”说话间已刺出十三剑。
傅凌衣薄唇一翘:“彼此彼此。”他向后一仰,避开一点红刺向他咽喉的第十四剑,同时一个剑式飘飘扫了过去。
这一式精准到可以写入剑谱,但那种温和如水的剑意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点红第一次皱眉道:“剑乃杀人利器,饮生人之血、沾生灵戾气,你……为何?”
傅凌衣道:“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
“以前?”
“只是后来我突然明白若要铸成一把好剑,除了钢铁、烈火、鲜血、杀戮,还需要水。”
一点红不解:“水?”
傅凌衣横剑,挡住一点红刺来的剑光,嘴里淡淡道:“刚过易折。”
“刚过易折。”一点红剑式猛地收住,傅凌衣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收剑,眼看剑招就要落到一点红身上了,多亏傅凌衣眼疾手快,他一把将自己的剑扔了出去,这才没有伤到一点红。
扔完剑,傅凌衣火蹭一下起来了:“能不能专心点?我们现在是在打架好吗?”
突然收剑是什么鬼啊?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相比他的火大,一点红低着头完全没在意自己的生死,好一会,他抬头看向傅凌衣:“剑是什么?”
傅凌衣一愣,想了想道:“剑就是剑。”
他突然挑眉笑道:“怎么?你还要为剑赋予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对我来说剑只是一种为我所用的武器罢了,所以接下来你也不必问我什么剑道理念,因为我不关心这个。”
他这话当真干脆利落,拾剑回来的楚留香忍不住吐槽:“要不要这么直接?”
傅凌衣瞥他,立马看到楚留香拿着的剑了,他一点也不客气,一边伸手接过,一边很正经道:“你做的很好,回去涨工资。”
楚留香一脸怀疑:“你有钱吗?”
被戳到痛处的傅凌衣:“……友尽。”
“好啦好啦,你有没有钱不重要,我有就够了。”楚留香被他的表情逗笑,他很哥俩好的伸手揽住傅凌衣的肩膀:“话说回来,你剑术真厉害,尤其是刚过易折这一理论,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不太习惯被人夸奖的傅凌衣别了别头,又扭头看着楚留香哼了一声,道:“我当然厉害了,不用你说。”
楚留香想笑,但他还没有笑出声,便听中原一点红道:“你的确是很厉害,和你一战让我更能明白自己的缺陷,受益颇多,尤其是你的见解更是独特。”
傅凌衣没说话,楚留香问道:“哦?你感悟到什么了吗?”
一点红道:“并没有。”
楚留香一愣:“嗯?”
一点红冷冷道:“刚过易折是他的感悟,并非我的,那不是我的路。”
他看着傅凌衣道:“剑的确就只是剑,若赋予剑太多的含义,那便不是人掌剑而是剑掌人了。”
傅凌衣神情散漫:“我不知别人怎么看待剑,我仅代表个人看法,剑本身没什么意思,它所有的寓意都是人赋给它的,守护、信仰、正义……与剑毫无关联,重要的是持剑人。若将这一切放到剑身上,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一点红突然多了些许笑模样:“是,所以剑只是一种为我所用的武器罢了。”
傅凌衣同样莞尔:“我是傅凌衣。”他挺嫌弃把楚留香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这位……嗯,假名张啸林。”
楚留香目瞪口呆看着傅凌衣,他不能相信傅凌衣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然而,更不敢置信的是,傅凌衣居然主动向一点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