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那种什幺都想凑一脚的坏习惯,赶快改一改吧!」
「你闭嘴啦!人家是在和木下先生说话……」
「嘘!」
草突然抓住两人的头,把他们塞进书架后面。
「碰!」地一声,门打开了。
一阵紧张。
二楼是禁止进入区域。要是两个打工的服务生和有隐情的客人被发现了,这将是被当做小偷送警也无法辩解的状况。
进到房里来的,是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高个子女性。她用力把门关上之后,急忙锁上门锁。
「咚!咚!咚!咚!」地,外头激烈地敲着门。
「把门打开!」
「我不要!」
女人朝门发出高亢的叫声。
(这个声音……!)
「我绝对不要!我不要参加什幺舞会!」
「小姐!」
「你要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到什幺时候!快点出来!客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我才不管!绫音不要和那种人结婚!与其和那种人结婚——倒不如在这里咬舌自尽算了!」
「小姐!妳说那是什幺话!」
「混帐东西!」
「咚!」地,门板一声巨响。
「妳对吉田先生哪点不满了!?为什幺不听话——为什幺不了解爸爸的心意?爸爸什幺时候说过害妳的话了吗?啊?」
「没有。所以这是第一次!」
「绫音!」
「走开!我最讨厌爸爸了!」
听到这句话,门外像退缩似地静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交谈的声音。
「三十分钟之后,津田会来接妳。妳在那里冷静一下头脑。知道了吗?」
父亲严峻地说完,离开了走廊。
女人啜泣着,倒坐在地上。然后她发现房间里有其它人在,吃惊地抬起被泪沾湿的脸庞。
书架后方——木下站了起来。
两人默默地彼此凝视。
柾就像字面形容的一样,屏息看着这一幕。
木下想说什幺,张开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不久之后,他以颤抖得连柾都看得见的手指,游动似地伸向绫音。
绫音毫不迷惘地扑进木下的怀里。
「……我一直相信着你……!」
「绫音小姐……!」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彼此,绫音以微微颤抖的下巴磨蹭着上木下的额头……。
(太好了……。谁说木下先生没有运气呢……?)
柾的胸口感动得发热。
「矮夫高妻……」
草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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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到德国去吧……k公司对我的研究有兴趣,愿意以特别待遇聘用我为研究员。绫音小姐的事,当然我也已经告诉对方了……他们会帮我们安排住处,只要我们人到就行了。什幺都不用担心。」
「好的。只要是和木下先生一起,不管哪里绫音都愿意去……」
两人手拉着手,彼此凝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妳幸福。……即使如此,妳也愿意跟我来吗?」
「能够和木下先生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也像是最大的误会哪……」
草把书堆当成椅子,一面玩弄手上的打火机,一面不以为然地呢喃。
「不要浇人家冷水啦!」
柾踏上他的脚尖。
「我们回程的巴士,会载着打工人员在十一点离开。请绫音小姐藏在行李箱里吧!巴士会开到横浜站去。今晚就住在机场附近的商业旅馆,搭明天一大早的飞机离开吧?」
「好的。」
「……然后因为绑架罪名被通缉。」
听到草的再度呢喃,木下霎时失去了血色。
「什……什幺绑架……!」
「想想小姐的身分吧!她可是东京证券上市公司的第三制药千金耶?要是失踪的话,任谁都会最先怀疑是绑票勒赎。」
「……」
「就算警方那里能够厘清嫌疑,小姐也会被带回去。接着和别人私奔的事曝光,婚事告吹,在没有人愿意娶她的情况下遭到幽禁,一生关在家里……或是……」
草在下巴底下「噗」地点燃打火机。
「……算了,接下来的假设太恐怖,实在难以说出口……」
「……」
木下和绫音一脸苍白地握住彼此的手。……这个大叔实在是!柾一咋舌,抢过草的打火机。
「你啊,要是只会在旁边闹场的话就出去!」
「抱歉、抱歉。因为,这场私奔实在有勇无谋又短路到了精采绝伦的地步,所以觉得很有趣……」
「木下,不要在意这种老伯说的话。」
「老伯?臭小鬼,对长辈多少要敬重一点啊!」
「能够敬重的对象,我就会敬重。」
柾舌头一吐。
「不……就像这位先生说的……」
绫音咬住涂着樱色蔻用的指甲,低声呢喃。
「护照……不在我这里。」
「咦!?」
「以前就被爸爸拿走了。前几天,我翻遍了书房,才终于找到,可是又被拿走了……被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不知道它现在被收在哪里……」
「这……这样啊……这就伤脑筋了……」
「对了——津田应该知道护照在哪里才是!」
津田——那个头发全往后梳的讨厌秘书吗?
「津田是爸爸的心腹。没有什幺事是爸爸知道,而津田不知道的。等一下津田就要过来了,趁那个时候……」
「津、津田吗……。可是,津田会这幺轻易告诉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