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琪,你先下山。”
陆雪琪本不愿,但修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温柔又强硬,她又看了一眼李洵,理了理修微乱的白发。“小心。”
“好。”
李洵对此视若无睹,深沉的双眼混沌一片,嘴角依旧在笑,却变得耐人寻味。
陆雪琪收起了地上的天琊断刃,须臾便消失在山坳,徒留戮神在雪地里震荡起一圈一圈战纹。
李洵手中的九阳尺颤抖起来。
“她走了,你想要说什么?”
“哈哈,好强的战气,好霸道的刀!拔起你的刀!”
“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诸缘业障皆成空,明火一炬了凡尘!烈火劫波!”
纯阳玉尺化作烈火流星,在白雪皑皑的山坳托坠出一道深痕,映在红色的眼眸里。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焚香,玄火坛。
烈风吹雪,吹拂起的大雪封住了入山的路,玄火雪山半山腰汇聚了厚厚的白雾,看不到山峰,陆雪琪甫一飞落山脚,一道佛字金光突然就印在了入山的山口,形成了一道朦胧的风雪墙。
佛门浮屠印!
陆雪琪微微皱了眉,玄火雪山被设了结界,她的不远处一位月白僧袍的和尚正收回一颗闪烁金光的佛珠。
“法相师兄?”
“阿弥陀佛,陆姑娘。”法相行了佛礼,面带微笑,僧袍一动,作出了请的姿势。“这里有点危险,陆姑娘我们这边说话。”
话音一落,玄火雪山内传来一声轰隆,山雪崩塌,陆雪琪、法相脚下一点飞离了山脚,大雪将入山的路又堵上了几分,待陆雪琪落地时,此方动静已经惊动了焚香谷里的人,豪光纷纷而至。
青光为首,燕虹落地,看见陆雪琪和法相站在一起脚下一顿,心里无端一紧,身后的萧逸才等人却惊疑不已。
燕虹身后跟着青萝、小钟,走了过去。“雪琪、法相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他们——在上面。”法相应道,陆雪琪也对着燕虹点了点头。
他们。
燕虹顿时镇定了下来,心绪五味陈杂,示意青萝、小钟不用紧张,望向雪山的目光却闪烁起来,教人不忍打扰。
萧逸才皱眉,上前追问:“陆师妹,法相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山上有打斗的声音?”
法相默宣佛号,摇了摇头,选择沉默,陆雪琪却根本没有理会萧逸才,目不转睛地看着雪峰,半山腰的风雪翻涌得激烈起来。萧逸才心底微恼,不明不白的感觉让他不舒服,燕虹这两日也有意无意的避而不见,除了刚来的那天,这竟是他来焚香第二次看到燕虹,她沉默地望着雪山,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萧逸才看见了浮屠印,看了眼法相,与曾书书对视一眼,二人意欲上前一探,一人却瞬间拦在了他们身前,曾书书唤道:“燕师姐。”
“这是焚香的家务事。”
燕虹面色冷凝,衣袖随风飞扬,单举一臂就叫萧逸才二人不敢再妄动,见他二人不再上前,燕虹拂袖转身而立,目光不再离开玄火雪山,萧逸才、曾书书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
青色的衣衫很单薄,燕虹凌风伫立,烈风铺面,她的发剧烈地颤动在风中,青萝、小钟安静地守在她身边,玄火雪山内轰隆作响。
风雪飘扬,视线模糊。
李洵眯着眼看着九阳尺击中的地方,一个深深的雪坑,九阳尺插在当间,一个人影脚尖点在九阳尺上,稳如磐石,站立如松,修轻易便躲过了‘烈火劫波’,压制住了九阳尺,九阳尺又陷入雪地三分,颤抖不已,仿佛顶着千斤重物。
被吹起的大雪纷纷落下,远处的戮神安然地插在地上,被雪又掩去了几分,刀气依旧。
李洵看了一眼,便紧紧盯着对面的人。“拔起你的刀!”
修没有什么表情,额间莲形雷纹若隐若现。“给我一个理由?”
“是焚香谷的人就拔起你的刀,与我认真一战!”
“我们为什么要打?况且我根本不需要拔刀!”修眉头一皱,旋身离开了九阳尺,凌空一脚将深陷雪坑的九阳尺踢出,九阳尺直直飞向李洵。
李洵面色一变,凝决定住飞来的九阳尺,九阳尺去势太强,在李洵眉心几寸处悬停在半空,李洵人却已在雪地拖出一道长痕,铁青着脸握住悬停的九阳尺。“好狂!从前你、我交手你到底藏了几分?你以为你赢定了?我们打个赌!”
修皱起了眉头,能感觉到李洵道法突飞猛进,若不是她天赋异禀,重得神体,要应对如今的李洵怕也不容易。“什么赌?”
“你与我全力一战,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无论什么。怎么样,敢不敢?”李洵勾起一抹笑容,俊朗无比,那鬓角的白发仿佛被这雪染就。
“明知打不过还要打,师兄你何必。”修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李洵的白发的目光却温柔起来。
“哼!就冲你这一声师兄,我们非打不可!我自问在焚香玉册的天资上不比你差,若是只比焚香道法,我不一定就输了你!来吧,用焚香道法决个高下!我们从来没有认真打过,怎知打不过。”李洵一脸高傲,自嘲一笑道:“心高气傲才是李洵不是吗?不比怎么甘心!”
“师兄。”修轻轻叫了一声。
“废话少说!”
李洵两指拂过九阳尺尺身,九阳尺上燃起一道熊熊烈火,橙金之色,火息之间暗露火云图案,举臂一挥,焚香烈焰袭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