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柱形的玻璃器皿足有三米高，但却不够宽，不足以让小美人鱼伸直双臂。玻璃皿中的营养不会总是水域富营养化般的深荧光绿，智能监控会每隔几个小时将玻璃皿的液体自动更换为另一种培养液。她不需要进食，全靠这些颜色古怪营养液维持生命。

小美人鱼的光滑鱼尾是灰蓝色的、没有起伏鳞片，她是布莱特用同为哺乳类的海豚基因进行合成的人工造物。她浑身□□，但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几乎挡住了她的上半身，她的指间没有蹼，耳朵上也没有类似鱼类的耳廓，但r能够看见小美人鱼同人类不同的尖锐而锋利的三角形牙齿。

昨天晚上这只小美人鱼醒来过一次，用她那双黑色的眼睛注视着r。那一刻，r差点以为自己会陷在那片黑色的漩涡中，明明所有的光芒都透过玻璃皿投向她，但她却如同活在深海的黑暗里。

但此时，小美人鱼人在沉睡，嘴角与鼻子冒出一连串如珍珠般不会断裂的气泡来。

第183章 见面

r继续朝前走, 下一个保温箱里是一个人类形态的婴儿，但他浑身插满了管子供及营养, 不需要额外喂食。r还没见他醒来过。

再往后面去就是更精密的培养仪器了, 布莱特博士的很多实验才刚刚开始, 还在试管阶段。r时刻关注着那个婴儿和小美人鱼的身体状况，但对于剩下的试管培养基因, 却直接断掉了仪器的电源。

在拥有生命前死亡和出生在九头蛇实验室里，r替他们选择了前者。

——————————————————————————————————————————

r的调查工作进展很慢。

夜晚变得寒意逼人。r需要睡眠, 但这种需要仅来自与心理, 而非生理。不过现在, 连他自己的意志都强迫他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这种内心的苦闷和玻璃皿中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实验体诡异的相似。

但有时r也会趴在试验台上陷入熟睡——他很少回属于布莱特的休息室以减少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接触。每当他醒来时都会看见未关闭的全景投影仪，深藏于地下的实验室没有窗户，只有通风口, 但打开全景投影仪却能看见上方森林的景色。营养液中半人半鱼的少女轻轻闭着双眼, 摆动着尾鳍, 用不成语言的词句低声唱着歌谣，只是是隔着营养液和玻璃, 声音有些失真

在星光下的夜晚，小美人鱼愿意睁开她的双眼, 用那双黑色漩涡般的眼睛注视着更加黑暗的森林中的夜。

r没有继续实验, 只是用以前的材料糊弄过去。

实验室中的灯光永远亮着, 几乎让人昼夜颠倒, 但在她的歌声下, 深黑的夜空绽放出一颗颗星斗。小美人鱼轻轻摆动着尾部，长发飘散，群星闪烁在林间，微风拂过，将树叶带的沙沙响。

但r听不见那沙沙的响声，也感触不到微风送来的湿润气息。

黑暗的暗蓝色光束洒在她的金发上，原本的阴影和暗蓝色笼在一起。

如此，黑夜缓缓消褪，曙光在无云的天空中逐渐展现，直到最后太阳缓缓升起。天空十分清朗，东风将林间的雾气吹散，在清冷的日光下，环绕在四周的是寂静苍凉的森林。

小美人鱼会在光线照入双瞳之前闭上双眼，在一旁，保温箱里的婴孩打着呼噜，想要翻身却被长长短短的管子束缚住了。

距离第一次消息传递还有六天时间，而r并没有发现太多有用的信息。心灵宝石的力量将r的感知局限在一定的范围内，这让他不得不离开实验室，用双脚去勾勒基地的地图。他已经查探完毕三个区域了，还剩下唯一一个中心试验区和行政区守卫森严，他无法进入，r猜测心灵宝石就在那里。

直到r猛的想起，一个月前霍兰德离开时所提到的格林博士。格林的，实验室就在那片区域内。这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r观察了几天格林的外出路线后，在档案室‘巧遇’了带着霍兰德的格林。

r在档案室的书柜里翻找着资料，格林和霍兰德路过时，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霍兰德，霍兰德浑身一颤，“布莱特博士。”

格林也停下了。

格林看起来有60岁左右，满头银丝。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矮了他一个头的布莱特，礼貌却又高傲的点了点头，“布莱特博士，幸会。感谢你愿意让出你的研究员来。”

这几乎是挑衅了，r冷着脸，握了握格林伸出来的手，“如果你能这么想最好，因为他们远不合格。”

r看见格林的嘴角向下压了压，“而我也不意外你的实验进展会那么慢了，格林博士。”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的变种人复制计划？中心试验区的主要任务都是这个。我对能量的转移与转化不太了解，但我至少知道你无法做到百分百相同的完成变种人的基因复制，你做出来的更像是某种一次性用品。”

r说着去摸衣兜里的那包烟，但当他拿出打火机时，就突然想起档案室里禁林冷酷的目光下，慢悠悠的将打火机放回了兜里。“这不是一个难解决的问题，格林博士，只是那几个研究员太蠢了，达不到你的要求。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

“哼。”格林博士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转身走人，原本来档案要找的文件也没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