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建国终于明白了,越是省心的孩子,越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来。他没想到“我们白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孽障。”他说出这句话时,觉得比伏击敌人三天三夜还要累。
方是,沉着稳重,大方果断,这个人本应很对白建国的脾气——如果他不是男的的话。
“你一年就回一趟家,一回来就投个手榴弹,是存心气我来的?”白建国中气十足,一拍桌子站起了来,完全不像是耄耋老人。周围的人赶紧打圆场。
比如白非的小姑扶着老爷子坐下:“消消气、爸。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回来坦白总比瞒着您强不是?”
白非的二叔也赶快递上一杯茶:“小妹说的对,现在社会越来越开放,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以前不是也天天往gay吧跑吗。”不过心里还是庆幸多亏那小子只是玩玩,该收心就收心了,现在正围着老婆儿子打转呢。
白建国瞪了二儿子一眼:“你家当初那点破事儿还敢提?”一股杀伐气质,吓得老二一下子就噤声了。
“爷爷!”白非噗通就跪地上了。
方是见状也跟着跪下,不置一词。
“我这辈子只能是他,您看您是要少个孙子还是多个孙媳?”白非异常强硬。
“臭小子还敢威胁我?”白建国气的吹胡瞪眼,抄起手边的拐杖抡圆了胳膊,十成十的力气划着破空的声音,冲白非肩膀狠狠地抽了下去。白非闭上眼,不躲不闪。
以白建国的身体素质,这一拐子要是落在白非身上,不是骨裂就是骨折。李婉秋在一旁急红了眼,白展业死死抱住妻子,手也有些颤抖——那毕竟是他们的儿子。
时间定格,一只手臂挡在白非身前,硬生生承受了砸下来的所有力量,铁质拐杖都有些变了形。
“方是!”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白非抬眼就看见方是从侧面横在自己身前的胳膊,此刻已经肿的老高,甚至不是正常的直臂状态。
又惊又疼,白非的心一瞬间疼的都抽搐起来:“谁让你挡着了?”连忙抓起方是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方是用安抚的眼神示意白非他没事。
然后抬头望向白建国:“要是生气的话,就打我,我比较禁打。况且……打了白非,您会心疼。”
目光坚定有力,充满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白建国手里的拐杖最终无力再挥起,垂在桌旁。其实刚刚还没有砸下去的时候,白建国就已经后悔了,从小捧在心尖的人,白建国也见不得他受一点伤害,奈何已收不住。
看到方是挡了那一下,眉头都没皱。白建国松了一口,坚硬如铁的心也融了几分。
那小子对白非是认真的,否则他不会在乎白建国是不是心疼。
长长叹出一口气,白建国挥挥手:“罢了罢了,我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但是记着每年多回来几次。”
白建国的认可,无疑让这个年过的和睦美满,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后来白建国和方是一番长谈彻底打消了白建国的顾忌。方是的眼界之广、见解之深,让白建国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后生可畏。白非跟了他,也不会吃亏。
之后俩人参加了各种酒宴,所有人都知道白家认可了方是,便也客客气气。尤其是童宁,一口一个方大哥叫得热切。
童家和白家都力挺方是,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呢?说到底人家也没碍着自己的路,无非就是一段‘特别’的爱情故事,权当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吧。
童家这阵子还是会有仇家来骚扰,好在有方是坐镇。三两下就解决了,搞得他们心有余悸:不是说他被白老爷子打成重伤吗?怎么胳膊好的跟没事儿人似的——这样的怪胎,他们惹不起。
白非只能在一旁担心,白家是正经家族,他们不能跟黑道扯上关系。
除了担心外,白非很不爽方是和童宁待在一起的时间竟然比跟他的时间长。
“你多陪陪家人吧。”方是如是劝说。搞得白非更加郁闷,不过这点让白家非常之满意。直到临近开学,才放他们回b市。
临走前,童华总算来了消息,只说韩青恢复得很好,一年之后就能正常行动了,对他自己的情况绝口不提。方是大概猜得出来,童华过的日子一定好不到哪去,不过,方是还没博爱到连童华都去担心。
只是童宁这边,等方是回去后,就没人能管地下产业了,云南麟龙也只不过暂时偃旗息鼓,若是一得机会,恐怕第一个上。方是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万一童宁出了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把童家这么大的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更不是谁都能义无反顾地支持童华和韩青。
就算是为了韩青,方是也要保护好童宁。
思及此,心里便有了个合适的人选,只不过……呵呵,方是突然笑了出来,惹得白非心肝一颤。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还在这头给柳丫头当保姆呢,你就让我去过去保护童华他妹?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杀手,不是保镖!”萧凌在电话一头破口大骂。
方是带着笑意的语调:“我们马上回去,柳茵茵那边我们继续照看着。明天的机票。长途话费贵,我挂了。”
“45秒以内都按一分钟算的!喂喂?妈的,挂了。”萧凌简直欲哭无泪。说来那家伙还算是自己半个学生呢吧?哪有学生这么使唤老师的?
萧凌正愤愤不平中,手机上进来了两条短信,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