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走了十几步，远还不到拐弯下坡的时候。

赵悠然随着他停下，奇怪道：“怎么了？”

赵文斌犹豫了一下，道：“前面……前面好像有一只狐狸？白色的……不，浅灰色的……那是狐狸吗？”

他的语调说不出的古怪。赵悠然听到这话，却是身体一震。

妖孽……狐妖……青丘……

一瞬间，赵悠然想到了很多，而且想到了那些，他立刻认定了。

他并不是迷信的人，也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精怪，但是……

昨天晚上有可能是人为的吗？不可能！莫说那诡异的纱巾，便是那男人，那也是古怪诡异。

赵悠然忽然道：“那狐狸在哪？”

赵文斌道：“正前方……离我们不远——三四来丈……”

赵悠然立刻蹲下，从地上摸了一块大石头，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头扔去。

“啪”地一声，石头落在了灰狐狸前头不远处。

灰狐狸浑身一震，警惕地盯着他们，身体伏下，好似要攻击一般。

赵文斌惊讶道：“赵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悠然道：“它跑了吗？”

“没……没跑……”说来也怪，往日里这般大小的野兽，被人用石头砸，应当逃跑才对，然而，这灰狐狸竟然不跑，反而用一双幽幽的狐狸眼凝视着赵悠然，令赵文斌身上不由地起鸡皮疙瘩。

赵悠然便又蹲下，在地上摸来摸去，摸了两颗石头。

他眼睛看不见，然而，却朝前方扔去，一连又扔两颗，道：“它跑了吗？”

赵文斌觉得有些诡异，忍不住道：“没……还是没跑……”

那灰狐狸眯起眼睛，往他们这边走了两步，赵文斌忍不住扶着赵悠然退后了两步。

赵悠然眼睛看不见，浑然不觉，蹲在地上又摸了两下，摸了好一会才摸到一颗大石头，用力扔了出去，道：“还是没跑吗？”

赵文斌额上冒汗，不由道：“赵公子，不如……不如我们俩跑吧……”

第二章

赵悠然闻言，便知道那狐狸的古怪了。

自古道人不可与精怪斗。若普通的狐狸，哪里会让赵文斌这么害怕。

没有反驳，赵文斌扶着他，小心地往另一边下山。

灰狐狸身姿矫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赵文斌几次三番回头，步子越发焦急起来。赵悠然拉住他，蹲下去，摸了几块石头，一边走一边往后丢。那狐狸起先动作顿了顿，之后，却仍旧跟了上来，并且目标很明显是赵悠然。

得快点进村子……

几乎从未听见过狐狸咬死人的案例，然而，赵文斌还是有些恐惧。带着赵悠然走进了村子边缘，大舒一口气，赵文斌把赵悠然往赵宅方向带去，走到十来步，回头，只见那狐狸止步不前，显然忌惮此地人烟浓厚。不过，它一双狐狸眼，却是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凝然。

“它没跟上来了。”赵文斌欣喜地对赵悠然说。

赵悠然却是咬牙，似不甘心地道：“可惜那么多的石子，一颗也没丢到它的头上！”

赵文斌微微吃惊道：“那只狐狸怎么了？”为什么赵悠然这般想要打它？

赵悠然沉默着，没说话，待走到自家门口，对着赵文斌施了一礼，郑重道：“多谢相助！悠然铭感五内！”

“别介，赵公子太多礼。”赵文斌红着脸把赵悠然扶了起来，赵悠然低叹一声，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也许这世上，真的有精怪……你……你以后上山，要小心。”昨日之事终究难以启齿，赵悠然也不确定狐狸精是否专门找男人祸害……几次思量，无法直言，只得告诉他小心。

第一次被不是亲戚的人叮嘱小心，赵文斌有些兴奋：“我一定小心！赵公子……我们……我们下次再见！”

赵悠然点了点头，这便摸索着往自己家里走去。赵文斌扶了他，等到赵宅里管事的人看见接过，才出了门。

兴高采烈地转身，心里想着，得去看看那只狐狸才行，若是行，把狐狸皮扒下来送给赵悠然，赵悠然也一定开心。

转身便走，赵文斌没看见赵宅院墙上影子一闪，却有一物飞快地潜进了宅院。

“公子，一晚上没回来，你去哪了？”管家见到赵悠然的第一面，却是板下脸好好审了他一番。

赵悠然双目失明，行动很不便利。管家从小看着他长大。府里的佣人被遣散大半，但他却一直留下。赵悠然一直很听他的话，但有时候，却也让他伤脑筋，比如现在。

便是双目完好的人，那也不敢失踪一夜，连个消息也不往家里送！

赵悠然身子微僵，只说自己上了山，不小心睡着了，管家闻言，立刻道：“公子以后不要上山了，若是要上山，老仆找人陪你去。”

“我最近不会上山了……”赵悠然疲倦地道，身上隐隐的酸痛，还有耻处那麻疼——这至少让他短时间内不敢上山。

看见他这般模样，管家却不好继续说下去。

扶他到了他的房间，盯着他吃完早饭，送他上床。“公子以后要小心些，你毕竟不同以往了……”低声一叹，有些惆怅。

赵悠然躺在床上，犹豫了许久，道：“赵叔，你说……这世上有精怪么？”

赵管家浑身一震，道：“公子？你……你遇到了？”

赵悠然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赵管家为他掖了掖被子，低声道：“要不要请个仙长前来？”

赵悠然摇头：“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