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是被郁大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许沿:“盗汗与我何干,不是因为肾虚吗。”
陈酉一口茶喷了出来。
许沿转向堂下:“班夫人,那年驸马到府上查实,可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这个问题许沿早已问过她了,这会旨在让她说给众人听。
班夫人道:“驸马爷除了询问我案子的情况,还跟我打听了一个人,问姝儿画像的作者是谁。这个我尚且不知。”
许沿:“继续说。”
班夫人:“临走时驸马爷说,人已逝,好歹将她生前喜欢的用过的烧给她,让她在那边也好过些,特别嘱咐要烧了那副画像。姝儿爱极了那幅画不假,可画栩栩如生,看着它就像姝儿还在身旁。我哪里舍得,便擅自保留了下来。”
许沿令人拿来《谪仙图》,展挂在堂中,对陈酉道:“老同学的画,尚书大人可要瞅瞅,看是不是真迹。”
陈酉走下阶去,驻足画前愣住了。画中初阳微浓,雨后山青水净,女儿着一身雪白绉纱,手执小伞,闲庭散步来到莲塘处倚岩观鱼。微风起,青丝如柳,粉面如荷,羞眉乍敛,语笑相和,令满池娇花都失去了颜色。
细看时仿佛能嗅到淡雅的荷香,能听到女儿羞涩轻灵的嬉笑。
陈酉沉沦在美色中,难出来:“人比花娇,是俾直的画。”
皇家一级画师不是浪得虚名,安逸的本事就在于能逮住女儿的神,极尽展现女儿的韵美。这个评价只针对肖像画,不包含秘戏图。
画中美人担得起国色天香,无人不惋惜长叹。幸而安逸画了下来,他们才能一倾芳容,也不负班姝人间走过一遭。
郁泱波澜不惊地瞥了一眼画像,丝毫不为所动,揉了揉鼻梁,好似有些乏了。
众人叹惋之余对真凶更多了一分憎恨,到底是怎样绝情的人才舍得下此毒手?
差役道:“这么好的画幸亏班夫人没烧掉。我今儿算长见识了,世间还能有这般貌美的女子,此生得见,死而无憾!”
“好像比武姑娘好看些。”
“美成这般圣上都不纳?”
堂下窃窃私语道:“难讲。太后够天姿国色了吧,先帝还不是说弯就弯。”
“圣上不会跟先帝一样吧。”
“不会不会,圣上最讨厌安逸那个死断袖了。”
“安逸不是单纯的断袖,他男女通吃。”
声音虽然微小,但许沿模模糊糊还是听到了些,严厉道:“公堂之上,注意言辞。”
众人一时激动得失了分寸,连忙收敛浮夸的表情。武粼儿委屈含泪,或出于爱妒的心理,忍不住怒喝:“她哪有那么好看!”
把许沿吓了一跳。
陈酉回过神来,道:“安逸关在牢内,既然是他的画,令他出来认便是,何故问我。”
“好歹先弄清楚孟鸢为什么要毁掉这幅画。”许沿走到画前,手抚上画上女子的唇,“你没发现这里出了问题吗?”
陈酉一寻思,若有所悟:“方才说班姝最爱点绎唇…霞红…”
“并且以欲滴不滴为最妙。”许沿凝一眼陈酉,闪现一秒捕不到的傲慢,“画上的唇,颜色浅了,而且不是颜料,是漆。”
“漆?”陈酉仔细触摸了画,像浮印一样微微凸起,当真是凝固了的漆,不解道,“漆有问题?”
许沿:“你舔舔看。”
郁泱一直默不作声,这会不禁吸一口寒气。
许沿:“要知道安逸观察女人是无微不至的,如何体现点绎唇,唯有用漆吧。”
陈酉怔了怔:“你意思是这是班姝中的毒?”
许沿默认地点了点头:“搜查了班姝所有物品,只这幅画上有毒。”
班夫人瞠目结舌,腿一软差点跌倒,幸而有身旁的差役扶住。“杀害我儿的人莫不成是安逸?”
陈酉神色终于严肃起来:“你验过了?”
“验过了。”
陈酉按住许沿肩膀,似警告道:“要查便查个明白。你如何证明班姝食的毒来自画上,即便来自画上,又如何证明不是外人在颜料里掺毒嫁祸安逸。”
许沿撇开陈酉的手:“我自有考量,带孟鸢。”
闻声,孟鸢被小吏押了上来,手上戴着镣铐,底底地垂着头。
陈酉措手不及:“你关押了孟鸢?哪怕他涉案,你也该跟我道个明白。让大伙好一阵等,你什么意思?”
许沿嘴角扬起,走向孟鸢。“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引你们注意孟鸢而已。”
许沿对孟鸢道:“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你的行迹太可疑了。来人!”
大理寺少卿拿来一块墙板,道:“案宗上诉:方槐令丫头撞倒班姝,班姝唇妆走样。大理寺检查了瑶池仙汀酒楼的长廊,发现班姝当时落在墙上的唇印,连同墙木截了下来,大人请过目。”
墙板上有一枚鲜红的唇印,陈酉拿与画上班姝的唇色想比,竟然一模一样!
许沿:“抱歉,大理寺撇过刑部暗自去做了调查。后来我令人将那面墙补上,用同颜色的漆料在上面描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唇印,令小丫头透露给孟鸢听。我本是猜忌,可果不其然。昨天夜里孟鸢穿一身夜行衣潜入了酒楼,试图抹掉那枚唇印,消灭证据。孟鸢与安逸在翰林院曾是舍友,多少有同窗之谊,孟鸢以为安逸杀人,为保安逸无事而消灭斑斑证据,有私心乃人之常情,可把我绕得好苦。孟鸢不仅认得此毒,还知道这种毒唯安逸才能调出。”
陈酉:“你如何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