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走在最后,玩味地看了一眼方孟敖,“大半年未见,方队长,一如既往,初心未变啊。”
方孟敖不说话,大跨步向前。
方步亭总觉得方孟敖那身军队里带回来的德行实在难看,“梁先生,请,今天家里有贵客,只能怠慢了。”
“是我来得不巧。”
“方老先生。”明镜带着端庄的笑意,按着辈分,先朝方步亭伸出了手,“今日才上门拜访,是我们失了恭敬了。”
方步亭握着明镜的指节,礼貌性地握手,“明小姐对我的幼子的养育之恩,方家无以为报。”
明诚站在明镜的身侧,“父亲。”
“这位便是明先生了。”方步亭看着落后一步走来的男人,一身毛呢西装大衣,周身都是气派,金边的斯文眼镜也掩不住浑身的气势。
确实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方老先生,久仰。”明楼笑得沉稳,带着上位者的气息,然而眼光掠过安静地呆在一旁的梁经纶的时候,不由得也怔了一下,瞬而还开起了玩笑,“怎么,阿诚可没有说过,他还有一个不同胞的兄弟。”
“哪里,”梁经纶温文尔雅,浅笑,“明教授真是折煞我了,梁某人不过是方老先生同窗的一介劣徒,能上方老先生的门,蒙方老先生不弃而已。”
明诚听见梁经纶称呼明楼“明教授”的时候就诧异了。
“不进门在这里说话?”方孟敖打断了众人的寒暄,丝毫不知道什么是场面的意义,一个劲地推明诚进去。
“贵客请。”谢培东弯腰道。
落座,上茶。
原本是两家人私密会谈,因为梁经纶突然出现,总有些不甚自在。
“想不到还有见到梁先生的一日。”明楼坐在左侧的沙发,对面正是梁经纶,“当日在巴黎,梁先生虽只是来游学,可才华惊人,非池中之物。”
“明教授这样真的是折煞梁某人了,”梁经纶非常谦逊,“当年巴黎相见,虽然未与教授深交,我与教授,也算是有师生之谊。”
明楼爽朗地笑出了声,“不敢,明某人当年在大学里,不过混口饭吃,哪里敢抢何先生的得意弟子。”
明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见过的人,确定自己完全不知道梁经纶,“梁先生与我兄长,曾经认识?”
“我哪里认识他?”方孟敖插了一句。
明楼瞥了方孟敖一眼,意思是他自作多情,解释道,“梁先生当初来游学,碰巧上过我的课——那时候,你和你导师去伦敦采风了。”
“原来如此……我得知方老先生寻回了幼子,却不想,原来是明诚先生。”梁经纶说道,“当年未能够见到明诚先生,也是一大憾事。”
“不过,”梁经纶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我依稀记得,当年,跟着明教授的……似乎不是明诚先生。”
明楼审视着梁经纶的表情,毫无破绽,这个便是最大破绽,“这个……”
“不是阿诚的话,那就是我们明台了。”明镜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明楼成了教授那会儿,明台也去了巴黎,时常也跟着他大哥。”
明诚知道明楼和梁经纶,其实是在互相试探,便截过明镜的话头,“大约是梁先生去巴黎的时日短,碰巧没有见过我罢了,去外地采风,左右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方步亭打量明楼,“凡事总是讲究个机缘巧合。”
明楼坦荡得很,“方老先生说得是,机缘巧合,阿诚也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梁经纶起身,“两家共叙家事,梁某人不巧,只能先告辞了,万望理解。”
“梁先生客气。”谢培东起身送客。
明楼和梁经纶说了半天的场面话,方孟敖早就憋不住了,起身看看,“孟韦怎么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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