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唯风气极反笑,刚想回“不,你在添乱!”,院落一角突然传出惨叫声。
闻五大嚷:“谁又死了——”
“不好!”宣于唯风反应极快,一只脚刚迈出去,又听——
“哐当”一声巨响,院落一角的房门被踢开。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门里走出一位青衣翠衫的青年。
好美……
闻五简直要流口水
树影幽暗,青年踏着婆娑的月影走来,乌眉如柳、凤眼含光,嘴唇一抹胭脂红,极为漂亮。
宣于唯风却觉得,青年眉眼过于秾丽,像是描画着艳丽浓妆的艳鬼。
闻五色迷心窍,喜滋滋靠近:“美人,这宅子大半夜的不安全,要不要爷送你回家?”
青年却看向宣于唯风,拱手一礼:
“宣于大人安好。”
“你是……?”
青年腰间缠有七色丝绦,一枚莹白美玉半隐其中,宣于唯风瞧来甚是眼熟。
闻五也恬着一张谄笑的脸皮,问:“我是‘买卖楼’老板闻五,美人怎么称呼?”
只见青年微微一笑,恰如艳丽春花竞相绽放,如火如荼;朱唇轻启,又如珠玉溅落,闻之甚是心悦:
“解剑山庄,君玉染”
☆、第二十四回 鬼节
解剑山庄,锦城少有的剑系门派。
坊间有笑言:赤卫潭中泥,解剑一枝花。与赤卫军的军匪作派不同,解剑山庄以“君子剑”出名,行事光明磊落坦荡浩然,且绝不插手朝堂事。
闻五没怎么听过,宣于唯风却是如雷贯耳。若说赤卫军是脚底下的泥巴,那解剑山庄就是天上洁白无瑕的流云;赤卫军是土生土长的野草,解剑山庄简直就是高山水槛里盛开的一尘不染的白莲花。
……以至于,宣于唯风看解剑山庄不顺眼很久了。
“这么晚了,君公子不在山庄享福,跑来这旧宅做什么?”连问话都变得阴阳怪气儿。
闻五插嘴:“私会情郎吗?”
宣于唯风一个眼刀子甩过去,闻五也是知趣的,立即闭嘴。
君玉染神态有几分倨傲,看宣于唯风的眼神也明显透露出不屑,可又像是顾虑着自己“君子剑”身份,只得平声静气道:
“近日解剑山庄的弟子在这宅院遇害,庄主派我来捉拿凶手。”
“说到凶手,我刚撞见一个神秘人,一路追过来,追到此地就不见了,刚巧君公子出现——”
“——宣于大人说的神秘人,是他吗?”君玉染徐徐打断道。
话音未落,身后那扇房门再次打开,一团蠕动的巨物被丢了出来。
“这是……”,闻五凑上去,不确定道,“……个人?”
此人明显被打断了筋骨,还卸了下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
紧接着门里走出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剑眉冷目,周身气势十分低沉,望之生畏。
“这是我的随从,杭雪舟。”
闻五没觉得什么,只以为杭雪舟是个普通的练家子,可余光瞥过宣于唯风时,登时惊得愣住。
“嗳,风十四,你怎么了?”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毫无反应。
宣于唯风向来冷静自持,虽然有时候被他激得失了风度,可像现在这样:目光盯着杭雪舟,瞳孔骤缩,手搭在剑柄上,身体犹如绷紧的弓弦。
……这样一副惊弓之鸟的姿态,闻五禁不住远望无垠的黑夜,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玩儿的?
君玉染又道:“此人暂且交给赤卫军审问,事后,希望宣于大人还解剑山庄一个真相。”
言罢,就要离去。
闻五着急:“你就让他这么走啦?”
声音可大可小,正好让君玉染听得清楚。
君玉染回头,唇角含笑,如墨的长发在夜风中漾动,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见长发虚掩下一抹秾艳的侧影:“宣于大人若仍有疑虑,可以找庄主核实。我还有事,不便奉陪。”
“不是,我看你挺悠闲的啊……”
“——闻老板,你中了我的毒针竟能安然无事,看来宣于大人这回是遇上贵人了。”
君玉染刻意咬中了“贵人”两个字,目光在满身神物护体的闻五身上扫了几眼,声音里的笑意更深,怎么听都有股嘲笑的意思。
“算不上贵人,只是有一身拿得出手的好功夫,君公子若清闲了,可以来‘买卖楼’找我,咱俩……讨教几招。”
闻五笑嘻嘻地挥了挥爪子,目送他们走远,等彻底看不见了,才拿手肘捅了捅宣于唯风,问:“杭雪舟就是那晚伤了你的人吧?”
宣于唯风回神,大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看来我运气不错,一猜就中。”闻五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刚你看杭雪舟的眼神,那个恨呀!那个不甘心呐!就跟在他那儿栽了个大跟头似的。所以我猜……嘻嘻,那晚上你是不是被杭雪舟修理得很惨啊?”
“也没有,当时有你这个累赘拖着,我输了半招而已。”宣于唯风淡淡道,神色冷峻,似是回想起了当时被压一头的场面,面色有些许不快。
闻五忽略“累赘”二字,称赞:“看来杭雪舟真有点儿本事,我小瞧他了。”
宣于唯风不语,紧锁的眉头实则并非因为“杭雪舟真有点儿本事”,而是……
……杭雪舟的招式路数,居然跟先生当年教的如出一辙。
所以,他才会失了神,输了半招。
闻五自然对这些一无所知,活动了下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