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
夜未艾看他爬得那样艰难,小声道:“前辈是修道之人吗?”
明烛忙着往上爬,可有可无应了一声。
夜未艾又道:“那既然是修行之人,为何不用灵力或者传送阵直接上去?”
明烛愣了一下,才认认真真道:“我脑子又不是拿来当摆设,若是能那么轻易地上去,还用得着辛辛苦苦爬了三年吗?”
夜未艾顿时羞涩地低下了头,觉得犯蠢的应该是自己。
不过,明烛数落了他一顿,又问道:“对了,传送阵是个什么东西?”
夜未艾:“……”
夜未艾愣了半天,才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给这位脑子当摆设的前辈解释了一番传送阵的用法。
传送阵是十几年前日照山的掌教归宁研究出来的阵法,阵法虽然复杂,但是胜在方便好用,只消画出正确阵法,施以灵力在阵眼中,就能在一定范围内前往自己之前所去过的地方。
明烛听得一愣一愣的,弄懂了之后,问:“你会这种阵法吗?”
夜未艾立刻道:“我……我兄长曾经交给我阵法的画法,不过我修为低下,怕是能转移的路途不会太长。”
明烛闻言立刻将铁棍插在了石头缝隙中,拉着夜未艾面向石壁,道:“那你画画试试看?”
夜未艾:“可是这石头上太坚硬,我没办法……”
他还没说完,明烛就拉开衣袖,指甲在手腕上一滑,血立刻涌了出来,他哀嚎道:“快快快,快接着,用血应该比较好画!快着点啊,疼死我了。”
夜未艾:“……”
明烛浑身都在发抖,只是流了几滴血就像是捅了他一刀一样,嘴里一直在痛叫:“快啊,啊啊啊疼疼疼!救命啊!”
夜未艾:“……”
夜未艾手忙脚乱地用手指沾着血,哆哆嗦嗦地在崖壁上一通乱画,传送阵的画法很复杂,夜未艾也没画过几次,半天才勉强画出个歪歪扭扭的阵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
明烛捂着手,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才道:“这个阵法……唔,挺有风格的。”
夜未艾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将画出框的几笔给抹掉,才抓住了明烛的手腕,小声道:“那前辈抓紧我。”
明烛闻言顿时手脚并用缠在夜未艾身上,身上一股咸湿难闻的血腥味险些把夜未艾给熏晕,不过面对救命恩人,夜未艾完全没有任何抵触,任由明烛抱着自己,双手按在了小小的阵法上,低声道:“阵,起!”
只见用血画成的阵法红光一闪,两人的身影像是滴入了水中的墨滴,在空中微微扭曲成了一缕黑线,被一点点吞噬进去了阵法中。
而下一刻,蔽日崖旁的漠河上空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只听到两声尖叫声,奔腾的水面被砸得“扑通”一声,瞬间将两个人给吞没了进去。
片刻之后,夜未艾气喘吁吁地拖着明烛爬到了岸边,脱力地直接倒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明烛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你……你差点害死我……咳咳……”
夜未艾喘了几口气,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他有气无力道:“前辈……你不会游水啊?”
明烛朝他比划着解释道:“我之前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就算走在路上都会有人给我洒花瓣,根本不用学这些。”
夜未艾:“……”
此时天光已亮,因不在蔽日崖范畴,薄雾被那乍染升起的日光击散,绿水边萧萧落木,温暖的光芒倒映在奔腾的河面上,碎光激起,如同点点残萤。
夜未艾直起了身子,衬着日光,这才看清楚了救了自己一命的前辈到底是何种模样。
救命恩人一袭黑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显得分外落魄不羁,身段看着倒是颀长优美,只是那张脸上全是污泥,完全挡住了他的面容。
他仔仔细细看了片刻,眼神复杂地将头偏过了一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烛从地上爬起来,丝毫没去管夜未艾复杂的表情,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冉冉升起的红日,水珠沿着他额前的碎发一滴滴沿着他的脸颊落入鬓发间,让夜未艾恍惚觉得他似乎像是在落泪。
明烛虽然看起来很是粗矿,但是露在外面的眼睛却是意外地好看,碎光倒映在他的眸中,如同斑斑点点的星光,灼眼耀人。
“五十年了。”明烛看着红日,喃喃道。
夜未艾没听清楚,凑近了一点:“前辈说什么?”
明烛朝他一眨眼,道:“我说,我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上下打量了下夜未艾,像是在估摸着一件物品的价格一样:“看你一身穿着不凡,又细皮嫩肉的受不得苦,怕是哪家的少爷,能拿出来的报酬一定不少吧。”
夜未艾性子比较软糯,又因为此人救了自己,没觉得他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点了点头,毫无城府道:“我兄长是长夜山庄的庄主,前辈救了我,兄长定然会好好酬谢恩人的。”
明烛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湿哒哒的袖子,将水渍甩了夜未艾一脸,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了他半晌,才伸了个懒腰,道:“酬谢就不必了,只要你们将我送回日照山就成了——对了,此处离日照有多远啊?”
夜未艾微微歪头想了想,正要回答他,不知道为何,眼瞳突然微微一缩,接着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明烛还在等着他回答,一偏头,却看到夜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