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笔直的跪了下去。
她跪的毫不含糊,然后双手交叠,恭恭敬敬的给姬月白行了个大礼,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奴婢愿意服侍殿下,殿下若有差遣,奴婢必是万死不辞。”
姬月白故意顿了顿,直到她行完了礼,这才伸手扶了人一把,嘴上道:“哪里就要你万死不辞了?”虽如此,她还是顺势叫翡色附耳过来,压低声音交代了些事情。
翡色听着听着,长睫惊惶一颤,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脸色都变了。她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姬月白,咬紧了唇瓣:“殿下,这事实在是.......”
姬月白却断然打断了翡色的话。她的声音里还有未褪的稚气,但神态与语调却冷淡又直接:“这事确实是有些危险,可你应该也听过一句话:富贵险中求。我知道你和那些得过且过的宫人不一样,你是个有心富贵的人,也是个敢为富贵冒险的人——你明知道表姐去后你就无依无靠却还是敢为了些财物去借母妃的势,驳了我往回要东西的吩咐,可见是个有胆子的人。所以,我现在就问你:有没有胆子替我去做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早鸭~
女主挑翡色肯定是有原因的,当然女主目前势单力薄,选择也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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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诱
翡色仍旧有些犹豫:“殿下,奴婢不是不想为您做事,只是您要我做的事实在是.......”她咬咬牙,低声道,“便是事成了,淑妃娘娘那里必是不会饶过奴婢的。”
姬月白心知翡色这是在权衡利弊——毕竟,翡色又不是只有姬月白一条路,可姬月白要她做的事却是真绝了其他的路。
所以,姬月白并没有疾言厉色的威逼催促反是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翡色的肩头,语声仍旧不疾不徐:“若是事成,你自是要跟着我走的。母妃饶不饶的想来也不打紧。翡色,你还年轻,总也要为自己以后考虑,现在就这般瞻前顾后的,那又哪儿来的日后........”
翡色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显然是有所动摇。
姬月白的语声仍旧不疾不徐。她慢慢的往上加了最后一块砝码:“大哥和二哥年纪也都不小了,再过几年,宫里估计便也要给他们选妃,到时候肯定也要选司仪、司门、司寝、司账的。”
皇子成婚前,宫里都是要给他们选几个年轻宫女教导他们知晓人事,而这些宫人也都是要冠以四女官称谓的。
翡色听到姬月白的话,乌黑的眸子好似是被火点着了,火焰哔啵哔啵的烧着,绽开火花,整张脸都蓦得一亮。
姬月白心知肚明:那是野心的火花。
翡色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年轻、有心计并且容貌不错,眼皮子也不浅——她看中的不是坐拥诸美的皇帝,而是两位即将长成的皇子。前世,有张瑶琴在,翡色都敢背着自家主子去爬二皇子床,可见是个能为了富贵和前程舍命冒险的。最重要的是,张瑶琴已被姬月白弄出了宫,翡色现今估计也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早就琢磨着要另寻出路了......
姬月白没有不放过对方脸上的神色变化,语声仍旧轻而缓,若有深意的暗示道:“你跟着我,总是会有很多机会的。”
是啊,机会!
翡色脸颊边肌肉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咽下口水,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姬月白没再多说,摆了摆手。她说了这么久的话,终究还是有些意兴阑珊,这会儿便道:“好了,你出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翡色从地上起来,慢慢的与姬月白行过礼,然后才往外走去,她神色间还有几分未褪的恍惚和犹豫。
一直守在门外的玉暖见着翡色这般神色,只当翡色是被姬月白骂了一通,不由关切又温和的安慰了一句:“公主素是有口没心的,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翡色勉强朝着玉暖一笑,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糊的问道:“怎么没见着田蓝?”
玉暖往主殿那头呶呶嘴:“人家去孝顺干娘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回得来。”言语之间倒是颇有些羡慕嫉妒——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可惜她便是想往高处走也不像田蓝那样有路子可走。
翡色便知道姬月白先时说的话约莫没错,这便温声别了玉暖,抬步往外走。
忽而出了殿,翡色身上穿的又不甚厚实,这会儿被夜里的凉风一吹,露在外头的脖颈跟着一凉,浑身上下也都跟着起了鸡皮疙瘩。只是,她心口正烧着一团火,那火烧得正旺,明亮的火光就照在她的眸中,一双眸子亮得出奇,如同盯住了肉块便不愿松口的野狼。
翡色一路走一路思量,脑中一时儿转过许多事,只觉得被夜风吹凉的身体渐渐又暖了起来,很快就又提起精神往张淑妃住的寝殿走去。
待得见着了张淑妃门外的薛女官,早便已思量好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