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屡屡置朕于险地,实是罪大恶极!”
许贵妃闻言面色一白,似是又惊又愕,被吓到了一般。
皇帝见状,更是气恨。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热血从心头涌上来,头上一阵眩晕,几乎是怒发冲冠,无法安坐。他急促又短暂的喘了两口气,直接便攥起桌案上那张写满了口供的宣纸,猛地从金龙椅上起来,竟是抬步往许贵妃走去。
许贵妃看着越走越近的皇帝,虽竭力保持冷静,可她胸口的心跳声却已越发鼓噪,后背亦是不易察觉的渗出细汗——
皇帝此刻显然是真的动了怒,便如同一只怒极了的凶兽,须发怒张,目光森然的看着她。似乎,只要她有一丝异动,他便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直接撕碎!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道:“朕令贵妃代理宫务,贵妃便送了这两个谋害君父的女人来.......哈,贵妃果真是忠心啊!”
皇帝把“忠心”二字咬得极重,其中的讽刺挖苦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许贵妃脸色微白,抿了抿唇,但是她并没有如皇帝所想的那样急惶惶的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只见她端正的跪在皇帝面前,垂首低眉,语声更是沉静:“是妾识人不明,疏忽大意,竟是没能看出姚家姐妹的奸恶,致使陛下身处险地,此妾罪一也;妾得陛下信重,掌管后宫,本该教导约束诸妃妾,整肃宫闱,不料宫中竟有如此险恶之事,甚至危及陛下御体,此妾罪二也........”
说到这里,许贵妃方才抬眼去看皇帝,眼眶一红,似有眸光闪过。她身上穿着素色宫装,越发衬得容色绝艳,偏偏此时面色苍白,眸中含泪,竟是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楚楚之态。
皇帝亦是见多了许贵妃柔中带刚,精明利落的模样,如今见她眸中含泪,勉力支撑,虽心中仍旧是怒气难平却也不由得心下一动,竟是顿住了声音。
皇帝语声一顿,便听得身前“砰”的一声,只见许贵妃以头叩地,光洁白皙的额头立时便有了红印。
她的语声坚定且哽咽,似是带着无限的悔愧:“臣妾罪莫大焉,万死难辞其咎,还请陛下治罪!”
皇帝怒气稍缓,但还是站着不动,冷眼看着她一下下的叩头请罪直至额头青紫流血,这才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贵妃难道以为自己真就只这识人不明、管教不力两桩大罪?!”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口又热又烫,失望、愤怒、恼恨等诸多情绪一时间都涌上了心头,他甚至不想再与这个辜负了自己信任的女人多说一个字。于是,他直接便将手中写满了口供的纸张丢到许贵妃的头上,目光与语声一样的冷漠刻薄:“姚家两姐妹都已招了,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狡辩?难道还想要欺君?!”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骂,下章就上手上脚去打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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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
皇帝这丢口供的动作近乎侮辱, 丢下时更是使了十分的力气, 但这终究只是一张纸,砸到许贵妃头上时轻飘飘的,差一点便要从她乌黑油亮的发髻上滑落下去。
许贵妃却不敢轻忽,连忙抬起双手,郑重其事的将那张口供接了下来,半点也不敢大意。虽然,她不必看都能猜到所谓的口供里会有什么,可这是在皇帝面前, 该摆的样子还是要摆出来的。
于是,许贵妃便这样捧着那张口供,从头到尾的看下去,看着看着, 她的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不一时,她仰起头来,额角光洁白皙, 可那上面磕出的青紫血印因此而更加醒目可怖,衬得她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透白而脆弱。
她就这样仰头看着皇帝, 明眸含泪,唇角却牵出了苦笑的意味:“我原以为陛下是气我识人不清、管束不力,这才大发雷霆。自然, 这原也是妾的罪过,陛下若是为此赏妾一条白绫或是半杯鸩酒,妾也万不敢有二话..........”
皇帝原是见她发髻散乱, 形容凄然,其实也略有些心软。可他很快便想起口供上的话,想起许贵妃做的事,不由不由含怒拂袖,厉声呵斥道:“雷霆俱是君恩!怎么,你犯下如此大罪,人证物证皆在,难到还敢申辩什么?狡辩不认?!”
“是妾做的事,妾自是会认。可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妾皆是半点不知,如何又能认下!”许贵妃语声高昂,咬紧了贝齿,额上隐有青筋,似是在强自忍耐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滚热的泪珠却还是接连落下。
她也不去抬手拭泪,仰头看着皇帝,雪颊边尚有两道泪痕,一字一句的往下道:“陛下,妾虽居贵妃之位但也不过一妇道人家,久居深宫,哪里又能知道什么外头的事情?如何又能去与那些道士和尚勾连一气?便是姚家姐妹,那也是经了正经小选,得了陛下点了头才入得宫侍驾的........妾本只是觉得她们年轻可人,一对孪生姐妹花,殊色难得,这才将人荐予陛下。妾可以对天发誓,此事上,妾一心只为陛下,绝无半点私心。若妾真就心怀不轨,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