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儿脏话。纹着身的花花绿绿的小青年,平时也没地儿去,多半都聚到了这条街上,不是打台球就是玩游戏。
年纪稍大的打台球、混棋牌室,年纪稍小的混游戏厅。
进了电梯,宋海林见田喆摁了二楼的按钮,转头问苏慎:“火锅自助不是在三楼么?”
“你怎么知道在三楼?”苏慎问。
“门口横幅写着呢,我看见了。”宋海林这话刚说完,电梯门就叮一声打开了。
二楼相对来说环境好点,烟味儿没灌满,顶多是只飘了一半。
正对着电梯的台球桌后边有一个大沙发,本来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一个光头看见电梯门打开,抬了抬眼睛,然后站起来往这儿走,边走边说:“又来了啊。”
苏慎冲他点点头。
“先打一局球。”苏慎说。
等光头过来推着苏慎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宋海林才反应过来苏慎这是在和他说话。
田喆熟门熟路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坐了下去,还顺手给了旁边一起坐着看球的小青年根烟。
苏慎把座椅稍微调高了一点,接过了光头手里的球杆。
宋海林站在一边,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看球。二楼有一半的人都认识苏慎,看见是他和光头打球,都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谁会赢。
“这人谁啊?”旁边一个像是不常来的小青年问身边的人。
“苏慎。”另外那个人说,“真高手,光哥都赢不过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光哥打球呢。”
“平时他打球能让你见着么……开始了!”
苏慎开球。
他打出去的第一杆很随意,码好的球立马散了一桌子,花色的进了三个,单色进了两个。
白球停的位置不尴不尬,他找了一个角度,白球顺着杆子的力道往前推了单色球一下,单色球缓冲了原先的力道,正好把一个花色5撞进了球洞,那个单色球撞到了边上,反弹到了球台中间。
宋海林从这一个球里,就能看出来,金闪闪所言非虚,苏慎的确可以说是大佬。
下一球,白球擦着一个花球的边儿过去,把一个摇摇欲坠进球洞的单色球给撞离了球洞门口,顺便把花球给擦进了洞。
光头在一边吹了个口哨。
苏慎连进三个球之后,绕到了对面的位置,眼睛盯着桌面,随手拿起台子边上的巧克粉转了几下球杆,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用杆子比划了一下角度。
他在手上架好之后,轻轻一用劲儿,白球撞过去,擦了一下花球的边儿,没打进去,但是白球没停下来,反弹一下,撞开了一个单色球,最后紧贴着球桌边停了下来。
宋海林放眼望去,没给光头剩下哪怕一个好打的球。
而且,苏慎最后一个球显然可以打进去,但他收了手,看着好像是要放水的样子,但对光头的阻拦也见不留情面。
宋海林都能看出来的道理,光头这个在台球室混了十好几年的老油条心里肯定也明镜儿似的。
光头拿起一边的球杆,对着白球量了一个角度,耍了个花活儿,白球四处反弹了几下,惹得满桌子被苏慎仔细排布好的球都挪了位置,最后还是苏慎挖坑给自己跳,光头一下子把原先聚在一起的两个球一起撞进了球洞。
不知道谁在一边给面子地鼓起了掌,一瞬间,台球室二楼的气氛有了能跟演唱会媲美的架势,围观群众就差喊个安可了。
这个阵势显然让光头很满意,但他表现地不怎么在意,一脸严肃地盯着桌面找下一个角度,只不过,嘴角没完全压住,有那么一丁点儿上扬。
苏慎在一边也跟着鼓掌,笑得比谁都欢实,好像光头不是他对手,是他队友。
光头装模作样地也在巧克粉上转了几圈,对准了一个在门边儿上的球戳了过去,进球。
周围又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宋海林回头一看,带头的不是田喆是谁?
田喆藏在人群最后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他。
这俩人在这儿玩儿什么战术呢?宋海林心想。难道是把这光头哄飘了,再下手为强么?
可是,照宋海林来看,那光头的确有两把刷子,但苏慎的水平还是远远高于他,即便是按照放水的水平来打,也能赢。根本没必要用“战术”。
那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鬼?
苏慎次次进球都得给光头的球设个坎儿,一轮三个球,绝不多进。
他把最后一个花球打进去之后,顺带连白球都弄进了洞,主动退了场。
轮到光头之后,他倒是摩拳擦掌、火力全开,可惜最后也没把黑八拿下。
不过,黑八和白球各自停的位置非常尴尬,看着好进球,实际上角度非常刁钻。
苏慎故意绕着台子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架好杆子,把白球旋转着打了出去,让黑八往台子边儿上撞了一下,滚进了离它最远的球洞里。
苏慎赢。
打完这局之后,光头把围着的人都赶走,用球杆轻轻敲着苏慎的肩膀说:“越来越能耐了你,讹上我了。”
“愿赌服输。”苏慎把搭在他肩膀上的球杆移到了一边,冲光头一笑。
光头看了宋海林一眼,问:“你朋友?”
苏慎伸出三根手指,“三个人。”
光头笑了,“你和大喆来讹我还不够,又加一个人?我这儿早晚给你吃穷了。”
“这叫花钱买快乐,”苏慎转了个弯儿,往电梯那边走,边走边说,“你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