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没见过枪,她所知的人类世界还处于封建社会,许多新兴事物她连听都没听过,所以并不知道刚才那声巨响是枪响。
她只觉得自己的娱乐被打扰了,现在很不开心。
楼上仍然进行着枪战,伴随着不时的打斗声,茶馆内的人几乎都散完了,空荡荡的大堂里只有年月。
她可不是好脾气的人,被人打扰了兴致,干脆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楼上有一个人咚咚咚地顺着楼梯滚下来,满头是血,年月作为一个女子,却面不改色,将人往下一踢,自己顺势踏上了二楼。楼上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在对峙。一个站立,一个倒在墙角。
倒在墙角的那人看不清面容,此刻正紧捂着腰腹,手指缝隙中正不断溢出血来,浸透了他灰白色的长衫。
站在一旁的瘦弱男子手里举着枪,对着男人,眼里满是阴郁。
“可以啊贺风,找人暗算我?quot;
“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也做的出来,啊?quot;
那倒在地下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当了日本人的走狗!”
“你懂什么!这个世道,这个世道!光凭什么狗屁爱国情怀,活得下去吗!”
“呵,我宁愿死,也不愿和你这等汉奸同流合污,苟活于世!”
年月听得不耐烦了,她才不懂什么汉奸什么世道,她只知道,是这两个人毁了她的消遣,那他们就得陪她一个!“你们谁会说书!”
现在整个茶馆估计就他们三人了,年月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找专业的了。
“什么?”
那阴郁男人显然没将年月当回事,“小丫头,不想死;
他拿枪的手挥了挥,像赶一只苍蝇。
年月挑眉,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轻视她了。
倒在地上的受伤男子面上倒有些关心,“小姑娘,你赶紧离开吧,”他又转头警告那站立男人,“吴勇,这是我们俩的私人恩怨,别牵扯到其他无关的人!”
被唤作吴勇’的男人笑了,干脆打开了保险,“都被你说是汉奸了,我做些汉奸该做的事,也没什么吧?”
年月背上的毛忽然炸起,第六感让她感受到了危险。
“砰一一”年月在枪声响起时就立刻侧身躲闪,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嘶……
年月抬起手,伸出舌尖舔了舔那道血痕。“很好……你成功地…惹怒了我。”
吴勇嗤笑,这不只是哪家跑出来的娇小姐,还在逞强。若不是担心是某位大人物的千金,他可早就一个枪子儿解决了,而不只是打偏了警告。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手中的枪被整个踢飞,胸口也被不知道什么利刃画出了三道伤口,短短的不过几分钟,高瘦的男人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被单方面的暴揍。
直到吴勇被打到昏迷,年月才停了手。她踱步上前捡起了那支小巧的黑色勃朗宁,拿在手中把玩。
这样小巧的对象,竟然能让她产生如此大的危险感。
人类的世界,果然有趣啊。
“那个……”倒在地上目睹了全程的贺风终于开口,“姑娘,你小心些,这枪的保险栓打开了,小心走火。”
“原来这玩意儿叫枪?”年月不在意地甩了甩,然后指着男人问道,“傻大个,你会讲《西游记》吗?会的话我就饶了你,不会的话…我就拿你来试一试这玩意儿的威力。”
被唤作‘傻大个’的贺风无奈苦笑着点头。必须会啊,不会也得会。
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姑娘,还因缘巧合被她救了,贺风心里有些微妙。
年月听完《西游记》就满意地离开了。
走之前还扔给贺风两个银元,她听说,人类世界都时兴这种打赏。
虽然男人的故事讲得干巴巴的,不过看在他身上还有伤的份上,年月也就很宽容地饶了他。
中途,男人一度因为失血疼得讲不下去,年月直接在茶馆老板震惊地眼神中,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贺风按在椅子上,霸道地逝开了男人的衣衫,用舌头将伤口舔了一遍。
她没有多想,只不过是日常的止血方法,但年月却忘了,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猫,而是人类。
不过也没关系,年月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这‘伤风败俗’的行为,只要贺风能继续讲故事就好了。
听完故事,年月拍拍屁股走了,只留下两块银元。
独留男人捂着不再流血的伤口,风中凌乱。
作为驻淮调查科科长,陆军少将,这是贺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到打赏。
贺风不知道年月是什么人,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再见过她。
但少女的特立独行,却如同那道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一抹伤痕一样,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
※
年月还是失算了。
她以为自己有武功,有钱财,是出来玩乐的,没想到自己那么倒霉。
装着钱的钱袋被小偷偷走了,她没钱住酒店,夜晚只得变成猫窝在巷子里睡觉。
没想到睡得迷迷糊糊,被人用麻袋套走了,再次醒来,就被关在了一个脏乱的实验室中,周围不仅关着许多的她的同类,还有瘦骨嶙峋的人类。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进来选了几只猫狗,又带走了一个人类,没多久,就从墙壁的另一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年月靠着灵活的爪子打开了牢笼,偷偷跑了过去,只看见那几只猫儿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