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遭太多罪,心思稍稍安宁下来路承就想法设法的开始跟江芜亲近,奈何流寇未平,他还得思量对策部署,周围山势险峻,流寇久居山腹之中每回围剿都很难斩草除根。
江芜对兵法也算是了解,他毕竟比路承大了那么多,早年在恶人谷的时候也算是能登得上台面的人物,但他并未多话,路承忙着,他便在帐里休息,等到他忙完部署回来了两个人会一起吃顿晚饭,路承会在吃饱之后给他加件衣服牵着他去江边散散步。
路承凌晨出兵之前特意查看的江芜的脉象,还是虚弱但好歹平稳了下来,江芜穴道还被封着,先前乱成一团的内息因而平和了不少,他趁江芜熟睡又贴着他的额头试了一会,摸上后颈和心口,确认他体温没有异样才起身披挂。
路承穿得还是烛天衣,取下的软甲又装了回去,山里陡峭,流寇又不是恶人谷凶神恶煞的死士,一身护住心口要害的软甲已经足以,他自己收拾妥当又将头发束进发箍里头,蹲在床边拉过江芜的手腕落下个轻吻,路承瞅着他熟睡的面容心底一片柔软,他没忍住诱惑又凑上去贴着江芜的薄唇落了几个吻才恋恋不舍的出帐离去,一切都顺利的话,他下午就能赶回来。
江芜没来由的心慌,他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心脏突突的跳着,甚至都有一种能听见声音的错觉,但是心口不疼所以并不是蛊发之前的征兆,他扶着床柱自己坐起披上衣服,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傍午了,他知道路承昨晚出兵,也知道他们只是去围剿流寇,路承在昆仑都全身而退了,现在应当也不会生出什么祸患。
过了中午的饭点,江芜谢过了送饭的护卫打开食盒,鱼汤熬成了乳白色,自打路承发现他喜欢鱼肉馄饨之后就成天让后厨给他开小灶做河鲜,江芜喝了两口只觉得食不知味,但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紧张,路承早就长大了,昆仑一仗他没有经历但从昆仑出来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整个上路的据点已经全在路承的掌握之中,至今恶人谷里也没闹出来什么像样的动静。
江芜到底也没吃下午饭,他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等着路承的音讯,约莫是未时刚过,江芜听见外头嘈杂的人生,他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掀开帐帘跑了出去,路承被人掺着,右肩上还插着个折了一半的羽箭,箭头没取出来,血顺着肩膀一直往下淌,整个右手都全是血迹。
江芜脑袋里嗡得一声什么都没有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冲上去将路承身边的人挡开自己补了上去,他穿着淡紫的外袍,头发散着还赤着脚,短短几步路的泥沙已经足够硌伤他的脚底,江芜却什么都没察觉到,他扶着路承回了帐里,急三火四的跟身边人要热水匕首和绷带,路承捂着肩头疼得不清,支支吾吾的跟他说没事让他穿鞋,反倒被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闭嘴。
一屋子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有点眼力见的立刻找来了江芜要的东西,路承呲牙咧嘴的躺到床上,江芜直接翻身骑到他腰间撕开了他的衣领,纤瘦的小腿因为亵裤宽松,所以很容易就露出了半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看见这出实在是很难不动歪心思,路承使劲咳了两声让人都出去,还没等再逞能,江芜径直拿过床头的布巾塞进了他嘴里。
“忍忍……承儿,承儿,你听话,忍忍,不疼,你别乱动。”江芜许久没给人治过伤了,他是双修的万花弟子,离经易道的功夫足够应付寻常伤病,他低头认认真真的查看了伤口周边的情况,一双眸子里头的光亮勾得路承差点就不顾疼痛直接硬了起来。
箭头上有倒刺,倒是没毒,取起来不容易所以才拖到现在,江芜定了定心思拿来火折子烧热匕首,又急三火四含了口酒喷到伤口上,他害怕路承疼,还在下刀之前拿手心贴着他的额头轻轻抚蹭。
路承盯着他嘴角滑落到衣领里的酒渍看直了眼,江芜刀都下去他也没反应过来,江芜手上还是很利索,贴着箭头的倒刺一别一挑,羽箭落地,路承肩上多了个血窟窿,他拿过路承嘴里的布巾按上去止血,江芜所做的一切都依靠本能反应,他见不得路承受半点伤,直到现在他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方才做出行云流水一般动作的双手也抖得不轻。也
“承儿?……承儿?路承?!”江芜连声音都在发颤,清俊的脸上除了汗珠之外半点血色都没有,他抖着唇瓣不停的唤着路承的名字,看他一副迷忙又失神的模样还以为是箭上有什么察觉不出来的毒,险些吓出个好歹。
路承整个心都被江芜捂的暖暖的,他知道江芜疼他,却没想过江芜会这般在意他,他拿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上他的面颊,肩上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他摸了摸江芜的眼角察觉到零星的湿意,心里立刻就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原想赶紧安慰两句说自己没事,可又舍不得江芜这般关切的神情,也就鬼使神差的撒了个娇,“师父……师父……没……师父……我……我疼死了……”
路承没伤到要害,但是血流得不少,江芜给他包扎完就勒令他闭眼休息,等他睡熟了江芜才开始整理帐里的东西,把染血的衣物和剩下的绷带收拾好,打算送出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备得这么齐,这边驻地一定是有随军的大夫,而他在长乐坊那会还跟路承说过这回事,现在倒是一急起来什么都忘了。
外头的人没散去,江芜把东西送出了又跟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