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倒了顶梁柱,才会这样的无头苍蝇一般。
朱棣一早便招呼我不要到前头去趟这趟浑水,因为这三个孩子是因为我才被软禁,其他两个还好,以朱高煦的性格,只怕要对我十分迁怒。我知道他是护卫我,便依言躲在地宫之中。接风洗尘一番,三个孩子才到朱棣处看望朱棣。见到平日英勇无敌的父王变作这幅模样,三个世子震惊之余,也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把好容易回府的那份兴奋丢到了脑后。
不过朱棣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于此,依旧装疯卖傻,时值七月,朱棣下了地宫,显得忧心忡忡,我替他泡了一壶茶,安慰道,“你还在担心什么,世子们已经回来了,地宫也建成了,已经开始铸造兵器,就是真有不得已的一日,也不是毫无胜算啊。”
朱棣叹了一口气,“这两日,在燕王府外盘桓的人越来越多,先帝一驾崩,皇上便派张昺张信开始查我,只是并没有查出什么纰漏罢了。我想着燕王府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他们这些小打小闹,皇上总不能真拿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拿下。现在看来,我居然高估了皇上的耐性。”
我惊讶,“你是说……皇上就连你装疯之后也不愿放过你?”
“大有这个趋势。”朱棣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是看起来却很是坦然,走到我身边坐下,忽而柔声道,“阿漪,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笑道,“好端端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的性命在你手上兜兜转转的好几回,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谢你还来不及,我倒能怪你吗?”
朱棣伸出食指,弯成钩状,在我鼻尖勾了一下,“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巧懂事,像一朵解语花似的,那就是我的福气了。”
我从他怀里逃出,伸出指头在脸颊上刮了两下,“不害臊,堂堂的燕王爷,装疯卖傻也就算了,要是被人知道背地里跟个女人这样软语温浓,恐要被笑掉了大牙。”
朱棣索性不顾平日里那副架子,笑道,“笑就笑吧,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这是也不过是过关呢。别闹了,过来坐坐。”
我复又走到他身边坐下,只管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起来。七月,七月,七月了啊!若是我没记错,还有几天便有大事发生!
我猛地从朱棣身边站起,瞪着朱棣说不出话来,朱棣见我这样,便知有什么重要的事,皱起眉头道,“怎么了?”
“葛诚!葛诚现在在哪?!”
朱棣笑了笑,“一个长史,你查问他的行踪干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发生了呢。”
“你先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朱棣见我不依不饶,摸了摸头,“皇上前些日子派太监来问我病情,我便故意打发葛诚去京城上报了。”
我瘫坐在朱棣身边,“我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王府四周人员越来越多了。”
朱棣一听,立刻正身,“为何?”
“皇上已然知道你乃是装疯,他也跟你演戏呢!”我站起来,扶在朱棣的两肩说道,“快些,你快些让越龙城悄悄的把神机营的众兵将带至城门外,准备起来吧!”
朱棣听我这么说,越发奇怪,“你倒是告诉我缘由。”
我一张口,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猛地想起从前每次跟他说出未来之事,都要惹来一段猜忌,便又忍住,“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
第200章.20.正常
朱棣面色凝重,对我直看了好一会,才终于移开目光,轻声道,“你歇息吧。”说完,便帮我将壁灯全部熄灭,他却又记着我的位置,抹黑走到我身边,在我额头上吻了吻,“我先回去了。”
我抓了他的衣服一下,却又松开了,轻笑道,“快去。记得我说的话。”
朱棣“唔”了一声,窸窸窣窣的离开了。待他离开后许久,我都没有脱下衣服,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黑暗,后来索性起身,往外面走去。地宫里远远地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这里已经有上百个铁匠开始铸造兵器。为了保密,他们都是进来之后便没有再出去过,每天有人专门送进来饮食和原料,他们只管劳作。
我驻足听了一会,心里百感交集,往地宫上面走去。在花园里坐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便往破道观走去。不料到了道观之时,已从大门外用一把大锁锁起,里头也丝毫没有光亮,我分辨不出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了,便翻过墙头到里面查看,转了一圈,除了一个破破的的蒲团和一个木鱼,什么都没有了。我心里既是惊慌又是失落,在院中石桌石凳胖立了许久,才又离开。
回到地宫之后,竟觉得心绪难宁,总有不好的预感,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第二天清晨,也毫无睡意,天一亮就出去找到三保,将他拉至一个隐秘的所在。三保见我如此,问道,“什么了不得的事,这样神神秘秘?”
我正色道,“诚意伯呢?”
三保脸色一变,半晌不语,我越发奇怪,“诚意伯到底去哪里了?”
“他……”三保犹犹豫豫,半晌才道,“他老人家圆寂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双手抓住了三保的衣袖,才努力镇定住,“我前几天才看见他的呀!”
“也就是世子们回来那一天的事。”三保低头看着地面,有些伤感道,“那日大家都忙着去迎接世子,王爷反倒有时间去给老人家送送了一程。”
“没有什么话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