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也没套进去的人,梵景文靠在枕头上闲闲地开口。
“加班,我忘了今天要加班,啊啊啊,麦探长肯定会剥了我的皮的。”本来依林默的计划,他今天早就跑路了,这个加班当然不用去,现在既然计划失败,在刚才四目交接的危急关头,麦探长的脸瞬间跳出来拯救了他。
林默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只留下梵景文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样的反应,应该算是进步吧。梵景文不是很确定,却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林默的这个周末过得实在是糟糕透顶。失手被抓也就算了,反正失主明确表示了不在意,想来以梵大少爷的身份地位,不屑于做出出尔反尔这种很没有品的事情。周末加班也就算了,反正这一周他一直过的是地狱生活,也不在乎多个一天半天。
但是,目前的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
他手忙脚乱地抢救今天被咖啡蹂躏第三遍的文件,然后把文件一张一张晾在窗口,简直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要去看他的眼睛?为什么要去看他的眼睛?到底为什么脑子坏掉了要去看他的眼睛?一整天他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当时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而梵大少爷那时候到底施了什么法术?
催眠?摄魂?诅咒?下蛊?
林默非常认真地考虑以上种种的可能性,并且在网上寻找相关的知识以便能够破解这个法术。
“林嫣,赶紧介绍个大师给我认识。”病急乱投医,没有办法,在神秘的法术世界,林嫣知道的比较多。
“出了什么事?”林嫣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大跳,向他逼问前因后果。
林默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实话。
当然不能说实话,打死他也不能说实话。
要他怎么说?难道要他告诉林嫣大小姐因为他林默大人与梵大少爷四目相对以后心悸发慌落荒而逃,以至于诸事不顺所以现在急需找个大师来驱邪避秽?
林嫣大小姐听了这个答案肯定会笑死的,当然若是不幸被梵大少爷听到一点点风声,林默想像不出来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死法,反正很惨很惨的结果是跑不掉的。
这样那样地折腾了一天,林默下班的时候神经已经趋于崩溃的地步,所以在警署门口看到早上送他来的梵家司机早已等在门口,见他出来就帮他拉开了车门时,他连苦笑的表情都没能做出来。
虽然梵大少爷说了不介意,不过他现在显然是处在被管制的境地,或明或暗至少有一对人马在监控他的行踪。
好吧,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默无奈地耸耸肩,举双手认栽,没有一丝怨言地上车。
“默少爷想去哪里?”司机帮他关好车门,上了驾驶座,问他。
原来还能选择去放风的地方?
不错不错,梵大少爷的管制政策显然非常注意有张有弛劳逸结合。林默对梵景文如此宽容的管制方法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敬意。不过这般优待,很容易让战俘忘掉自己的身份啊。
比如像某些人等,就根本没有自己现在是战俘的自觉,在听司机说可以选择放风地方时,马上就让司机开到他经常去的酒吧,早已把早上要安慰某人的想法抛诸九霄云外,并且在酒吧里面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喝,尽量拖延着时间去面对某人某事。
有些事有些人,不想面对的话,有很多办法,喝醉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愚蠢,但是有效。
从晚饭等到半夜,等到耐心全无,最后从手下手里接过已经醉得人事不醒的人时,梵景文已经怒火冲天了。
“醉成这样,落在你的敌人手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梵景文在某个神志不清的人耳边恶狠狠地低语。可惜,再多的担忧再多的关心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某人除了傻笑之外,不能做出更多的反应。
脱了他的衣服把他扔进浴缸,梵景文发现给一个喝醉的人洗澡是一件非常考验人的忍耐力的事情。
在林默大人第五次沉入水底意图窒息自己以后,梵大少爷爆发了。
“要不要帮你清醒一下?”帮人醒酒有很多方法,做某些事也是其中之一,梵大少爷的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这个,经过某人这一天所作所为的刺激,梵大少爷早就忘了他昨晚还打算要过几天清粥小菜的日子。
第八章
林默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明知道是梦,他还是拒绝睁开眼睛,因为梦中他回到了故乡,十多年来不曾入梦的故乡。
还是那山,还是那水,所有的景物逼真重现,好像是真的一样。他撒开脚丫子漫山遍野地乱跑,他的小跟班旺财跟在他的脚边跑得比他还要兴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汗流浃背,跑到气喘吁吁,他就一头扎进了草堆里。
山坡上的杂草与他家庭院里面被人精心照料的马尼拉草坪完全不同,硬硬的,扎得他全身刺痛。
林默仰面朝天,躺在杂草里面,眯起眼仰望天空。天空很高,很蓝,阳光明媚,让人不由得想打瞌睡。闭上眼睛,其他感觉就更加敏锐。泥土的芬芳,杂草的清香,还有草丛里面蚱蜢跳来跳去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萦绕在他的身边。
如果可以,是不是还能回去?
林默在梦里很认真地问自己,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问的问题。很多年来,他的记忆里只有父亲冷淡的脸庞,母亲疏远的神情,亲友们惊恐的眼神,而在梦里,他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