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凌乱,林壁堂千头万绪地要将那剑身插回剑鞘中去,可正要动手,翻转之际,他又看到了剑身的另一面。
“日盼云落方寸土,佳木成双雁两行。”林壁堂无声地念着。
唇齿起落,他默默地又念了两遍,忽地福至心灵,明白过了来,而就在那明白的一瞬,头顶宛若打了一个惊雷。
这两句诗文表得可不就是两个字——寻林。寻得是哪个林,配上那方人像,自是不言而喻了。可是,他不算……
林壁堂惊诧地一抬眼!
……久安缓缓地放下开了壁堂的肩膀,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别处,“他……不是死了么?”
……久安眼神发直,断断续续地说:“他……可以不死么?”
……“没有万一么?”久安迟疑地摇着头,浑身都绷住了。
莫非——
林壁堂手握利剑瞪目拧眉,面目不禁渐渐冷峻起来。他最后看来一眼那剑上的人像,利落地将它插回了鞘中。
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响动。
林壁堂猛地抬头,飞快将那宝剑别无二致地放回了锦盒之中,快手将那系扣一系,又赶紧将那匣子一盖,转身将匣子迅速地往原位一放,正拿了那些个书册往书架上摆放,帐门口的帘子被掀了起来。
季川西往里一走,只见桌前徒留一杯茶水,再一回顾,才看见林壁堂正背身站在书架跟前。
“林公子?”
林壁堂捏着两本未及离手的手册转了身,脸上是风淡云轻的笑意,“季将军回来了?”
季川西一点头朝他走去,“让林同志就等了。”
林壁堂慢条斯理地翻了翻手中的两本书,“季将军若是晚些回来,林某说不准就看进去了。”
季川西低头一看他手中的两本兵略,讶然道:“林公子倒真让在下刮目相看了。”
林壁堂瞥了一眼手中的两本兵略,不着痕迹地放回了架子上,温柔地说道:“林某唐突了,未经季将军点头,便擅自……”
“不不……这些书还是当初在下从殷都带来的,奈何战事连连,也是许久不动,林公子若是喜欢,与其在此尘封辜负,不如赠与林公子来得好。”季川西倒是说得真心实意。
可林壁堂一动不动地抿着唇角,只道:“季将军的好意,林某……心领了。”
季川西被拒绝,悻悻地将手往帐中的桌椅一摆,“林公子别站着,快快坐下罢。”
二人一起在帐中央坐定,林壁堂瞥见了季川西肩膀好几处都沾了泥灰,便好奇地问:“季将军方才是去了哪儿?”
季川西神情一凝,带着一点“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也不明讲,拿起一只杯子,自行倒了茶水,送到了嘴角,含混地一语带过,“呃……去了一趟校场。”
那校场方才可是被齐青与陆宣摆开了战场,等他赶到之时已是打得热火朝天,旁人有胆子的没力气,有力气的没胆子,均是干站着低头。季川西无可奈何,只好亲自上前,费了九牛二虎才将那二人拉扯开。
林壁堂收敛了目光,抿嘴道:“季将军平日里诸事都要操心,着实辛苦。”
季川西一口水呛住了,他咳嗽了几下,“琐事罢了,谈不上辛苦。”
林壁堂伸手握住了自己面前的玉色茶杯,微微地转了转杯口,“季将军这样的人,必定是袁将军的左膀右臂。”
季川西客气地笑了一笑,口上却是不推辞了。
“林某虽非军中之人,可也有几分看人的眼力。”他毫不遮掩地说道:“倘若林某是袁将军,必定视季将军为心腹……”他面上笼着一层并不分明的神色,“若是有机密之事,交由季将军参谋,也很是稳妥。”
季川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答道:“都是分内之事。”
林壁堂看向季川西,幽幽地问:“多日不见袁将军了,袁将军一切可还好?”
季川西口吻慎重地开了口,“袁将军初初上任,东营内外的大小事宜都要过问,时常是寝室不继的,不过倒是一切安好。”
林壁堂垂目冷眼,将茶水移了移,低声问:“袁将军这样地忙,还不忘在久安身上花心思,真是难得。”
帐间因这句话陡然有了古怪,季川西不禁诧异地看向林壁堂,只见林壁堂虽生得动人,却不想那眉眼之间竟是带着一股迫人。
季川西脸色不禁变了变,“这……”他不知该如何言语,想着那日清晨二人相继从紫禁卫从前的营帐里出来的一幕,便无论如何也接不了林壁堂的问话。
“呵呵……这……”他斟酌着词措,面上讪讪地抬手要喝茶,一仰脖子才发现杯中空空如也,他微愣,欲放不放地将杯子放回了桌前,再去看林壁堂,却见他面含淡笑,饶是如珠如玉。
季川西喉头动了动,“林公子,为何这般看着在下?”
林壁堂无声地笑了笑,“季将军,林某说得可对?”
季川西别开了目光干笑了一下,“啊……”他点了点头,“袁将军同久安原在宫中便交情甚好,如今时常来往也是人之常情。”
林壁堂直直地盯着季川西,慢慢地点头,嘴角凝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仿佛应和又仿佛呢喃地低声道:“原来在宫中便有了交情……”
“呃……”季川西有些迟疑,以为方才自己所说有失妥当。林壁堂的眼中隔着层层叠叠的迷雾,让人几乎无法捉摸。
“呵……”林壁堂抿起了唇角,笑容如同画出来一般鲜艳,“此事,久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