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菲这会已经对张天师刮目相看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小心谨慎地说,一只野兔,一条大蛇,和一只老鹰。张天师笑了下,扶着石头站了起来,说,这就对了。走吧,咱们下山,王书记要请我去市里见大人物呢。说完拽步就走。蔡小菲意犹未尽,跟在他后面问,天师你能不能再指点下,这些兔啊鹰啊是怎么回事,是您用法术召来的,还是这山上就有这些东西?张天师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要看前世吗?我已经给你看了啊。蔡小菲哎呀了一声说,不会吧,我的前世是只动物?张天师不搭话,只顾往前走。蔡小菲又问,天师你告诉我,如果非要是动物的话,我是哪只动物?兔子吗?那蛇和老鹰又是怎么回事?张天师说,万事皆有缘,自己悟去吧。蔡小菲摇着头对王梓明说,真是太奇怪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王梓明说,有什么奇怪的,这山上小动物本来就多,你就当看了一集动物世界好了。蔡小菲还是疑心重重,嘴里说着,奇怪,奇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快到山下的,蔡小菲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抓了王梓明的手,睁大眼睛急切说,梓明,我悟到了,我悟到了!我是那只红兔子,你是
王梓明伸出一根食指堵在了她嘴上,没让她再说下去。其实他刚才就悟到这些了,一直在心里暗暗感叹。早些年在半月堂,慧真大师的卦签上就说的很明白了,张晓卉是山中的一块玉,唐小梅是山中的一株梅花。而今天从张天师这里,他隐隐明白自己的前世是一只鹰。这只鹰救了蛇口下的一只兔子,所以兔子今生要来报答它,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有那些床第之欢。看来自己和这几个女人都是山上的东西,只不过前世彼此之间有了这样那样的瓜葛,才衍生了今世的恩恩怨怨。万事皆有缘,此言不虚啊。
上了车,张天师让把车窗都打开,说自己晕车。王梓明看看表,已经快要一点了,问蔡小菲说,到哪里去吃饭?不要饿坏了张师傅。蔡小菲说,要不去乡里吧,还去大坝南头的水云间?让你也怀下旧。王梓明还未回答,张天师接过话说,不用二位领导破费,半路自有人做好饭等着咱们呢,咱们只管去吃就是。蔡小菲说,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吧?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张天师不说话,王梓明就启动了车子,往回开。
走到来时遇到蔡小菲的地方,远远看见她那辆现代轿车还在路边放着。仔细一看,车旁还站着个人,正向他们来的方向张望着。等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上午差点被抓走的寡妇小娥。看他们停了车,小娥走上来,手扶车门说,王书记,蔡乡长,我做好了饭等着你们呢,去我家吃饭吧。蔡小菲啧啧称奇,说乖乖啊,张师傅你果然是神算子啊,说能吃来饭果然就能吃来饭。王梓明不想麻烦小娥,说不了不了,我们到街上吃,你快回去忙吧。张天师说,怎么不去?我正想去她家看看呢。说着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朗声说,欢迎我这个老朽不?
张天师是十里八村的名人,小娥当然也认得他,说哎呀,是张师傅啊,您是神仙,平时请都请不来呢,怎么敢不欢迎?一起去一起去。张天师说,我正要去你家沾沾喜气呢,你年内有大喜啊。小娥微红了脸,说,真的吗?借天师您的吉言。张天师却说,但你眉宇间有不洁之气,院内必有脏东西作祟,等会我帮你看看。小娥一连声地道谢。
王梓明看这阵
势,和蔡小菲交换了下眼神,一齐下车。小娥家不远,就把车也在路边停了,几个人步行过去。张天师背抄着手走在前面,他背微驼,头向前伸着,下巴上那缕花白胡子像是探路针似的。
有个小男孩骑在一个稍显破落的大门门槛上玩,看到有客人来,跑进院子里去了。这里显然就是小娥的家了。王梓明踏进这个不大但很整洁的院落,有种回到自己家的亲切。院子西边有个压井,井旁立着一棵大椿树,不过已经枯死了,光秃秃的站在那里。树下有鸡笼,里面扣着的十几只小鸡叫的正欢。难得的是院子里还有个花圃,不知名的花儿开的正艳。
张天师看来有职业病,一进院子就站住了,一双老眼直往那棵枯死的椿树上看。几个人都站住脚步,等着他发表什么意见。张天师自言自语道,我说阴气怎么这么重呢,好家伙,还不是一个呢。这话说的人身上直发冷。小娥问,张师傅,这树在这里是不是不好?张天师问,这棵树死了多少年了?小娥说,四五年了。张天师道,此树正对窗户,称之为“顶心杉”,凶。死了还不出掉,发出腐烂霉死之气,大凶,必伤人命啊。
小娥抽抽搭搭地落下泪来,说,早请张师傅来看看就好了,可惜张天师道,命由天定,不过这些凶煞在特定时间却可以作恶,虽然伤了一命,仍有不洁东西住在上面,必须铲除。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符贴来,问小娥说,剩的有稀饭没有?小娥说有有,从厨房里端出半碗稀饭来,张天师用符蘸了,走过去贴在树上说,三天之内请人把这树连根刨出来,然后在树坑里燃一堆麦秸火即可。
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