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正想着要到戴光仪这边的娱乐城题名机会,让杨惠轻舒一下墨宝。这边高若飞来了电话,说有要事,要求马上过来。
马长生听到高若飞说得急切,也就放下了手边的活,来迎接高若飞的到来。高若飞来得很快,到了之后,还有些气喘,他刚刚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就开始说话了。
“秘书长,好消息,”高若飞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外面一声响雷,紧跟着飘泼大雨倾盆而下。
“高厅,不要急,我们慢慢聊,”马长生笑道,“你一个白面厅长,连老天爷都被你难得的火暴吓着了。”
马长生这么风趣地一说,不但是高若飞笑了,就连在一旁给高若飞泡茶的秘书都笑了。
“好消息来自革城,秘书长,你能猜到是什么事了吧?”高若飞问道。
马长生一愣,随即问道:“汇羊国际的案子破了?”
高若飞向他竖起了拇指,“厉害。隔了这么久,这些事你都还记得呢。不但如此,就连射你车的那几个亡命徒,也被海峰给抓到了。我正要开常务会,为他定功呢。”
“好,”马长生也激动起来。汇羊国际的案子,在革城影响极差,因为邓少豪被绑架,导致革城的投资商吓得不敢来了。马长生在革城很是动了一番脑筋,可是收效却是甚微。要知道,商人图财,但命更值钱。谁愿意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来做生意呢?
所幸的是革城是一个资源城市,受到外资投资制约的因素还不多,要不,也保持不了良好发展的态势。
但这种竭泽而渔的发展模式,马长生并不喜欢。他喜欢的是类似于阿美力克的这种做法,把自己的现有资源登记起来,不准动,先用外汇来买其他国家的资源谋发展。但是,这种发展思路,分明和现在的政策相违背。马长生并不敢向外人透露他的真实想法。
高若飞见到马长生开心,他当然也很高兴。要知道,他的头上可是有一个主持的字样,要是能走通政法委书记那边的路子,除掉这个代字,只有靠马长生。他自己还没有这样办法。
高若飞这段时间经常去政法委汇报工作,但是始终得不到什么关于他职位变动的明确提示。这个年头就是这样,一旦“代”久了,这个代字最终会被别人取而代之。这方面的痛苦经验,不是一两人才有的,而是很多人的共识。
高若飞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还就这个问题进行过推论:如果上级让你主持工作,以“代”字身份进行的话,通常是上级领导对你还没有把握,或者你还在他的观察期内。还有一种最悲催的可能,就是上级领导只是让你稍代一段时间,他后面还有更加合适的人选。
高若飞因此说不急,那是假话。而且他也逐渐看出了马长生是个能够做大的人,在马长生还没有坐大之前,投入到马长生的阵营里,比什么时候投过来都要恰当。
高若飞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可马长生呢,他也需要自己的队伍。不说别的,光冲着两天前高子树和千沟一帮同志过来,他就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起码在他的老战友面前是这样,无论如何,他也得好好努力。
人有的时候很悲哀。悲哀就在于活到辉煌的时候,为自己而活的机率变小了,为他人而忙碌变多了。这也就是很多领导干部喜欢钱喜欢玩女人的原因。倒不是说他们一开始就没有人样,只是后来,他们走得越来越高,也就距离常人越来越远。他们通过捞钱,搞女人,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有精力。
马长生静静地听完高若飞的情况介绍,他的眉头越拧越紧。原来革城找到的,只是邓少豪的遗骸,聂海峰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破获这起案子。这主要还是因为来自于各方面的阻力。杨雨情,或者接替马长生的管永红,都不是做大事的人。他们只是维持会长,把革城运转着,至于运转到什么模样,他们并没有过多的上心。
至于那三个杀手,则是房子明安排的。房子明早就准备了将来万一出事的打算,这个人心机过深,而且手段毒辣。可以想见,如果马长生在革城不是有军方的力量作为依托,他估计活着离开那里,都是一个字:难。
“我们的公安战线上,牺牲了多少同志?”马长生语调悲沉地问道。在这时,他想到了自己的心爱女人马贞贞。如果马贞贞也是和那些尸位素餐的一样,对于手边的事不管不问,她会死吗?
不会。她不会死的。都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了,又是个分管治安的女同志,她即使保护不了别人,起码能保护好自己吧?
十个同志,”高若飞见马长生眼圈微红,也动了感情。马长生是个重感情的人,他高若飞跟着马长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