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窦清把今天给教师做饭的任务交给了另一个炊事员老刘,然后急匆匆地赶向乡政府。昨晚范成贵
说过了,今天要给马长生点颜色看看。她得去问问胡芳,马长生调进政府的事儿到底在哪里出了岔子。
计生服务站在政府大院门口,胡凤在那里办公。窦清赶到的时候,胡凤已经来了,正对着镜子涂口红呢,见
到窦清,胡凤笑了笑,没吭声。这女人今年才29岁,比窦清还要小。她也没指望着窦清管她叫妈。
窦清今天很热情,她先拿过胡芳桌上的杯子,在茶叶筒里取了些茶叶放了进去,又用暖瓶加了开水,然后把
杯子放到了胡凤的手边。
胡凤诧异地看着窦清,放下了手中的镜子问道:“有事?”
窦清点点头。
“学校的事儿还是你家的事儿?”胡凤对窦清主动来找她着实奇怪。她们俩在一起,互相都很尴尬。这也是
窦明堂和胡芳结婚后,搬到了政府宿舍去住的原因。
“我想打听一下马长生的事,”窦清也。)没瞒着,直截了当地问道。
胡凤哦了一声,“陶书记前段时间好像准备调这个人到政府来,后来又没了消息。怎么,他,”说到这里,
胡凤打量了一下窦清的脸色。这女人20岁出头就进了乡政府从事计划生育工作,男女之间的事儿,她一看就能明
白。现在她已经猜到了窦清和马长生之间估计有事儿。
“他很能干?”胡凤问道,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
窦清脸一红,许久才答道:“我觉得他很不错。一个年轻人,不能就这么可惜了。”
胡凤皱起了眉头,打断了窦清,“你说什么呀?什么叫可惜了?我跟你说,你丈夫范成贵是校长,他的身上
才系着你的幸福和未来。马长生是什么人?他值得你这么去做吗?你想想,你不是刚刚结婚,你有了孩子,孩子
都上小学了,难道时光可以倒流,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吗?”
窦清被胡凤一阵抢白,很是下不来台。她茫然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得,我不说你了。坦白地说吧,有些事做过了就做过了,只要自己觉得快乐就行。你不是小丫头,没必要
因为男欢女爱的事对别人负责,再说,真要负责的话,也是男人负责,还需要女人出面?”胡凤有些费解。
窦清嗫嚅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站了会儿,无奈地答道:“那好吧,我走了。”她刚抬脚要走,打外面
走进来一个男人,头发梳得油光可鉴,满脸皱纹,可粗眉大眼,负着双手,很有派头的样子。
“陈乡长,”窦清叫了一声。那边胡凤也站起身来,朝陈同旺妩媚一笑。
陈同旺是黑羊乡乡长。他听到窦清恭敬的叫声,唔了一声,等看清了眼前这人,陈同旺那张严肃的脸有了笑
容,“我当是谁,原来是窦清。还在乡中学食堂当炊事员?你爸也真是的,非得让你守着这个职业,”
陈同旺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在窦清的胸脯上,他看了会儿,立即反应过来,又打了声哈哈,朝胡凤那
里走去,“这个月的计生药品发放,统计数字出来了吗?”
陈同旺问着话,眼睛却瞄着正朝外面走的窦清。那个丰满的臀部在他眼里一扭一扭,都快点燃他眼里的火星
了。
胡凤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她飞速地答道:“今天就能出来。”手里已拿出一沓报表,装出准备计算的样子。
“窦清,她丈夫是范成贵吧?”陈同旺话题又转到了窦清的身上。
“嗯,”胡凤不想谈这个话题。看样子陈同旺对窦清产生了兴趣。
“要不,找机会让她到你那里做几道菜?我记得她很擅长烹饪的,”陈同旺笑眯眯地,手顺势握住了胡凤拿
报表的手。
“行啊,你呀,就是一只馋嘴猫,哪里都想偷吃,”胡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瞧你,这就吃醋啦?怎么说我们有这么多年了。对了,不说这个了,把手头的事完成了,快点把报表给我
送来,”陈同旺嘱咐道,没再和胡凤纠缠下去。院子里人多嘴杂,被人看在眼里就不好了。
陈同旺一走,胡凤也跟着出来了。要是窦清没走,她还得劝劝窦清。
窦清站在墙角那里,弯着腰在挂自行车链条。胡凤走了过去,微笑着对窦清说道:“其实你真要帮那人,也
不是没有机会。”
窦清听完胡凤的话,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谢谢你,我想通了。男人的事,是让他们自个人去想办法,”
说着,窦清满是油污的手搭上了自行车的龙头,飞快地骑走了。
“这个姓马的就那么好,怎么把一个30岁的小少妇整得神魂颠倒的?”胡凤摇摇头,回到了计生服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