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晨继续说：“我哥走之前，最放不下的事情就是阿笙。他一直很自责，也很后悔，觉得是他毁了阿笙的幸福……现在要是知道您活着回来，他应该会很高兴。”

说到最后，莫雨晨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起哥哥满怀愧疚离开时的样子……

那种悲伤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甚至到死的时候，都还一直自责着，一直念着阿笙的名字。

他这一生就爱过这么一个女人，爱到毫无保留，也爱到一无所有，却，不曾得到任何回报。

直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留在他心里的，也是她憎恨他、讨厌他的样子。

好在，莫司辰已经走了好几个月，莫家人也已经慢慢地习惯了，从失去他的悲伤里走了出来。

毕竟，很久很久以前医生就说过，他活不了太久。

对于自己的生命，莫司辰一直都很清楚，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总能预见一些事情。所以，不管夏云笙再怎么努力，他也明白……他的日子不多了。

程延之没有出声，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我很抱歉。”

也许他当时就不应该计较那么多！

就像阿笙说的，他有什么必要，去跟一个生命所剩不多的人计较？

程延之这句话，让莫雨晨强忍的眼泪落了下来。

要从程延之这里听到一句对不起真的很难啊！

毕竟他是真的不喜欢莫司辰，一直都在忍耐着。

程延之的声音里多了很多愧疚：“有很多事情，我也有处理得不好的地方，这次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如果那时候我不那么任性，阿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是我错了。”

“……”莫雨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他的话。

一件事情谁对谁错，总要等看到结果之后才知道。

大家都是普通人，不是神，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就像程延之当时，大概也没想到莫司辰会离开。

毕竟，他一直觉得，找到心脏，就已经是找到了希望。

他那时候是真的想过……要成全阿笙和莫司辰。

因为他不想再自私地把夏云笙绑在自己身边。

然而，命运总是很喜欢捉弄人。

莫雨晨道：“我先回去了。”

不等程延之说完，她已经走出了门。

程延之走到床边，握住了夏云笙的手，蹲了下来。

到了现在他才慢慢地理解了一些她的想法，可是……却好像，已经太晚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

医生说她也有可能会这样躺一辈子。

他握着她的手，突然感觉心口疼到窒息，连声音也跟着变得颤抖起来，“阿笙，我错了，你醒来好不好？我不想看着你一直这样……”

他希望她能够活过来，希望她能够跟自己说话，希望她能够在他身边，哪怕她任性一点也没关系……

她年纪小他很多，让着她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以前是他太计较，以后不会了！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看着夏云笙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