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命吧?大名鼎鼎的修罗少校,蓝东隅,你难道下楼进餐去了?
隔壁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几个小孩子嘻嘻笑笑开门走出来,看到商华一副要踹门的样子,警惕地看着他,马上领着孩子们走了。
没过一分钟,那对外国夫妻就通知客房服务员来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需要打开这扇门。”
“是这样的先生,我想房里的客人一定是外出了,不如您去我们咖啡厅等待一会?”
商华提了口气,一脸遗憾的笑了。
眨眼之间,一把精致玲珑的掌心雷抵在服务员的眉心,服务员举起双手,紧张注视着眼前的手枪成了斗鸡眼。
“先、先生,请您冷静好吗?”
“我很冷静。”商华舒了口气,“但是——如果你能帮我把门打开,我会更加冷静。”
“好的先生!马上替您开门!”
枪移了下去,抵在服务员后腰,服务员利落地把门锁打开,胆怯地望着商华,商华说了声谢谢,服务员腿一抖,看着商华进了房间,门被合上。
欧式富丽的套房,大圆桌上摆着从云南空运过来的黄玫瑰,白百合。鎏金桌布上压着青瓷盘子,盘子里还盛着没吃完的菠萝饭,一旁的蓝山咖啡已经冷掉,连咖啡香都是淡淡的。
琉璃制的花窗被打开,外面吹来的海风把书桌上的《呼啸山庄》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浴室里传出来哗哗作响的水声,商华想,难怪,他在洗澡。
他关上窗,使房里更暖和一些,又拿起《呼啸山庄》,正好看到这一段话:
“你爱我——那么有什么理由要离开我?什么理由——回答我——是因为你对林顿怀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怜爱吗?因为苦难、屈辱、死亡、以及上帝魔鬼所能降罪于我们的一切都休想使我们分开,而你,出于你的一厢情愿,却这么做了。不是我伤透你的心——是你使自己心碎,也使我心碎,这样对我打击更重,因为我很坚强。我想活下去吗?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呀。如果你——啊,上帝!如果你芳魂已经埋入坟墓,你还想活吗?”
突然,“你——”
商华合上书一回头,看到蓝东隅只以浴巾裹着下身,他心跳一下子慌乱起来。
“你怎么——”蓝东隅看看房门,视线又回到商华脸上,他把浴巾往上拉了拉,“军火运到西沙军火库了吗?”
“嗯。”商华把头转回去,“那个……”
难得见商华吞吞吐吐,蓝东隅突然来了兴趣,不晓得商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说。”
商华深吸一口气,很认真的说道,“对不起。”
蓝东隅一愣,不知道他在抱歉什么。
商华撅了撅下颔,示意蓝东隅往下腹看。
蓝东隅眼目一蹙,便明白商华是指那个“华”字“纹身”。当初商华的一场恶作剧,带着报仇的意味,故意刻在他身体上的耻辱。
“柳云初之死,不怪你,是我不理智,其实真正害了他的,是我。”商华颓然低首。
蓝东隅听着不好受,他说道,“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
他说完,转身进了卧室,等再开门出来时,已经一身穿着得体,依旧是一丝不苟严谨直板的军服。
商华重新煮了一壶咖啡,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银勺搅动热气腾腾的咖啡。
蓝东隅坐在他旁边的单人座,“我们该分开了。”
商华手上动作一滞,“你不要我跟你回重庆?”
“军火已经入库。”蓝东隅言简意赅,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的利用价值到此截止。
“所以?要和我分道扬镳?”
“夫人也没意向与你再度合作。”
“因为英国已经明确表示与你们合作,是这样?你相信那个狡猾的布莱恩特?”
“这是上级的策略与决定,我只负责转达与执行。”
商华半响无声,之后起身,取了桌子上的紫檀色紫荆花硬纸长盒过来。
他重新坐下,打开盒盖子,里面是一副画。他把茶几上的咖啡、报纸挪开,腾出地方,取出那幅画,把画摊开来,足有一米长。
看山为山,看水为水,若仔细再看,山非山,水非山,水墨丹青,如云似雾。叫人看着如同误入仙境,四周茫茫然,寂静,安宁,凡尘万种哀愁离开,善良的灵魂升华。
这就是《水墨春秋》。
蓝东隅又惊又喜地忍不住站了起来。
商华说道,“我在海外拍卖行看到你母亲遗作,爱不释手,不惜高价收藏。但是我始终看不明白你母亲画的到底是什么,是山水还是云雾?”
《水墨春秋》的左下角,行书着白居易的词: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蓝东隅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着画面……他苦笑一下,“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你也看到了,这无非是在苦诉,我父亲,一响贪欢,fēng_liú云雨,终是负了我母亲。”
商华又沉默了一会,然后卷起《水墨春秋》重新放回盒子里,“物归原主,好好珍重。”
蓝东隅抚摸着盒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商华拿好外套,准备离开,他人已经走到门口,想说什么,回过头来,却抿住了嘴唇,最终还是一言不发,打开了房门。
“商冬雨。”
商华后背一直,僵在那里。
“你别回重庆。”蓝东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