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愚蠢的吉诃德先生用长矛(因为经费不足,手中武器还不够现代)挑开这些披着羊皮的军队时,才发现是一群青面獠牙的豺狼,哪一桩非法出版活动中不涉及国家羊圈里隐藏的豺狼呢?这些豺狼吃里扒外,充当内奸,拿国家俸禄却挖国家墙脚,和羊圈之外的豺狼眉来眼去,沆瀣一气,他们本质上都长着瓜分国家出版资源的狼心狗肺。只因为他们披着羊皮,才显得正人君子媚态可掬的模样。而他们竟然还出售羊皮,使羊圈外的豺狼也和他们一样正人君子起来。大家既然都是正人君子,惟有吉诃德先生就成了魔鬼加傻瓜似的典型。尤其是那俨然家族似古堡一样在政治的风云顶端转动着的风车,更是羊群的守望者和保护神。因为它借助的风力除了经济的因素外,还有权力的金字塔作为基础,尽管这风车已经古老得如同中世纪的地主庄园。但他作为权力的象征物也是难于挑战的,虽然它启动的显然是一张特殊利益集团的保护网。在这个网中,凡与贪官臭气相投者,诸如吹牛拍马之辈,奸贪污吏人等,指鹿为马之徒,显然在这架陈旧机器驱动下是超越于世俗规范和道德准则的获利者阶层。他们利益共享,风险共当,结为新时期的神圣同盟和利益共同体。于是圣洁的羊圈就可能成为藏污纳垢的场所,高扬的风车就可能成为挑战原则的大纛。而这高高的风车也许还悬挂着壮严神圣的旗帜,就如同陈希同、王宝森先生们打着共产党员的旗号一样,那么真正的共产党战士就可能被描绘成愚不可及的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先生们确实是在同一股势力作战,尽管武器简陋,经费不足,机构队伍不健全,就有如吉诃德先生骑着西风中的瘦马,带着文化素质不高的桑科一样,他们面前的对手是一股有权有势的党内腐败势力和有钱有物的社会上违法犯罪团伙。力量的悬殊是显而易见的,吉-诃德先生的悲剧命运也是完全可以预测的。
由于体制转换,利益重组,再加上由此衍生出的社会价值失衡,道德lun理变异,丑恶现象滋生,腐败行为蔓延等等市场负面效应产生的消极现象的出现,使得“扫黄、打非”工作与反腐败、反走私、反黑社会、反渗透交织在一起,成为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在这些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面前,要保护执法的严肃性,又要照顾方方面面的既得利益,作到两全其美,八面玲珑,四方讨好,是困难的。这就必然意味着吉诃德先生在承担更多责任的同时,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承受更多的责难和痛苦。如果吉先生只是睁着一只眼睛看人、看事、看问题,使矛盾谈化,那么卓有成效地履行职责或者崇尚某种被视为神圣的敬业精神,就是一句近乎超脱的空话。一个整天生活在徒具虚名的空话、假话、套话中的人,即使高官厚禄,位尊权重,也是十分无聊和可悲的。他们官场混子的角色.使自己可以随波逐流地顺风扬帆,日听涛声,夜观明月,甚至弄上几杯小酒吃吃,揽上几位美人玩玩。私下里再梢带着接受些地方士绅的土特产。那就有如顺水而下的水上旅游者去游山玩水,这种闲适的心情,已被世俗普遍接受而成为某些人物处世的圭臬。如果一味执着地去秉公执法,疾恶如仇,那只能给老谋深算的食官 和混子留下堂.吉诃德先生拿长矛向风车挑战的滑稽形象。如果 这个形象是这个新旧交替时期,利益重组之际保持社会稳定所必 需的,那么堂.吉诃德先生自以为他要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韧性去作持久的长期的战斗。
尽管他始终骑着瘦马,拿着长矛,带着屈指可数的小兵,面对的是金字塔式的城堡上的风车。但是堂.吉诃德先生郑重官布:“疾恶如仇的秉性终生不渝,视死如归的正气贯注全身”。也许这是一句疯话,傻话。而此时他想到的是鲁迅笔下的傻瓜,他不愿去充当催媚取宠,逆来顺受或者助纣为虐的聪明人。如是而已。郑东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个风车的国度里触景生情想到这篇稀奇古怪却是一气呵成的文章。这篇杂文公开发表后,主到全国“扫黄”界同行的高度评价。谭冠、邬历私下里议论:“郑东这小子八成是疯了。对于一个连命都不想要的‘疯子、痴子、呆子、傻子、甩子’似的‘五子’干部,是不用理睬他的。我们还是心安理得地当我们的‘位子、票子、房子、车子、儿子’似的‘五子’干部要实惠得多,安稳得多。”他们有恃无恐地认为他们金字塔般的根基是牢不可破的。然而他们不知道,既然理发师的铜盆可以变成头盔,那么说不准谭冠先生利益集团盘踞的金字塔也许会变成冰山的。冰山的一角只要溶化,整个冰山就可能慢慢沉人海底,那只不过是时机而已。因为以江泽民总书记为首的党中央已经吹响了反腐败的战斗号角,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