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稼祥隐约记得这应是王维描写终南山的句子,用在此处似乎有些牵强,却仍然笑着摇头道:“我哪里记得,上学时倒是背了些诗词,现在早已还给学校的先生们了。”
众人便呵呵一阵笑。开发区的刘副主任却扶了扶眼镜正色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华市长说的这两句诗应该是王维《终南山》里的句子——‘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华市长将它借到这里真是妙极、妙极。”
说着竟鼓起掌
华子建却不理会,只是回头笑着对开发区的孔主任道:“怎么样,我们老刘可是新屏市的大才子,你们可要让他给你们好好参谋参谋开发区的建设问题啊!”
刘副主任少不得要连称“过奖、过奖”。
却见华子建已经昂首向前去了,只得将准备好的词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众人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都闭口不言地跟着华子建走。
王稼祥暗想:这个刘副主任既想要恭维华子建,又急于显摆自己的学问,殊不知一不小心将华子建想丢的包袱全给起了底,自然惹得华子建心中不快,估计以这位主任的秉性,他只能在他这副主任的位置上终老了。众人就慢慢的走到了山下,沿着宽阔的青石路走了上去,走了好一会,却仍不见到头的迹象。
王稼祥这时才发现刚才在路边迎接他们的人除了陪在华子建身边的两位开发区主任之外,其余都散去了。
工业局局长是个胖子,已经有些气喘,便瞪着眼睛问孔主任道:“老孔啊,你不是要把我们骗到山里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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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众人见他面色通红,汗水淋漓,颇为狼狈,便齐声笑了起来。
孔主任陪笑道:“局长啊,不好意思,考虑到各位领导来趟开发区实在不容易,大家看看我们这里的风景。”
又走了一会,开发区的孔主任搓着手道:“各位领导,前面就有供大家休息的去处了。”
正说话间,众人便看见在路的转弯处有一座墙体暗黄的庙宇,又见孔主任示意大家前往,便知此处是他所谓的“休息的去处”了。大家都有些疲倦,突然见到休息之处,自是心情大好,但见庙宇的正上方镶着三个竖排的古字:聚春庵,应是个尼姑清修的场所。
华子建看着这三个字,却觉得有些滑稽。时下各行各业都追求文化品位,都要给自己起个文绉绉的名字。这些名字用得多了、用得久了,难免就会产生别样的意味,在某些场合往往越是高雅含蓄,就越能够表现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比如说这“聚春庵”三个字,如果放在了现代都市中,则十有八九是个风花雪月之地。
正当众人仰头看那牌匾之际,两扇黑漆铜钉的寺门“嘎呀”一声开了大半,只见两个青灰色衣帽的尼姑低着头走了出来,看二人走路的姿态,年龄并不是很大。待二人站定,微微抬起头来向大家致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原来两人均十分年轻,且一个赛一个的清丽脱俗,一身朴素的套服反而使她们平添了三分别样之美。
开发区的刘副主任瞧出了众人的诧异,便抢在余一览前面道:“这两位便是驻守在聚春庵师傅,这位叫妙风,这位叫悦得,两位师傅,这些是市里的领导们。”
二尼闻听,却只是微微地朝着华子建等善意地点点头。
那个叫作妙风的女尼道:“各位领导远道而来,小尼荣幸之至。只是并无什么可招待诸位的。各位如果不嫌弃小尼等粗鄙,或可奉上清茶一杯,聊为诸位解除风尘劳顿。”
众人早已口渴难耐,听说有清茶可喝,自然欢欣鼓舞,想要大声叫好,怎奈毕竟是佛门清修之所,又兼对着两个不可方物的漂亮尼姑,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是静静地望着华子建的脸。
华子建微笑着说:“那当然是好,只是恐怕要叨扰二位清修了。”
只见那悦得师傅微微地蹙了蹙眉,轻轻说道:“各位领导不必过虑,我等在此清修,修的便是个佛缘。诸位既然能够在小处稍作逗留便已经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何来‘叨扰’之说呢?”
华子建看在眼里,心中竟然微微一颤,心道:此女的语气举止又哪里像个清修之人?且她虽说得机巧,但所言却均不是佛家的道理,那么她二人倒未必真的是槛外之人了。正思忖间,却见众人已经在妙风、悦得二人的带领下,向庵内走去,华子建自嘲般拍拍脑袋,也快步走了进去。
众人进入庵内才发觉庵堂空间不算太大,一行人进去各自坐下后显得颇为拥挤。在庵堂正面墙的两侧是两处角门,挂着珠翠的帘子,想来是妙风、月得二人的起居之处。室内暗香浮动,却并非寺庙中惯常的香味,倒似闺房中的女儿气息,在座清一色的大男人难得有此经历,即使已心猿意马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做出一番肃穆的神情来。
妙风、悦得二尼见众人已经坐定,便从侧门外拿来一个小火炉,置于西面墙角,放上一只银白色的铝壶烧起水来。悦得用一只老旧的蒲扇轻轻地扇动炉火,那炉中的火苗便一点点地蹿了起来。通红的炉火将二人的粉面映衬得如同红霞一般,竟有说不出的美艳。众人不觉都瞧痴了。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那小壶开始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