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地滑的缘故。”贺均平伸手去拿鞋,才发现腰间痛的厉害,皱眉忍痛。
“马的后腿发现了暗器,伤口歪倚,马夫推断是在奔跑途中被刺伤,而非先前已伤。”
顺王妃愣神:“有人要害我儿?”
顺王爷未答,眸色黯然:“元之,你如今可还要去见李安然?”
贺均平愣了许久,有人不让他去见安然。父王再狠心,也不会做出让他坠马那样危险的事。如果没有几日阴雨,将那地浸软了,那他一脑袋磕在上面,也死了。那如今不想他有所为、又敢下杀手的,除了当今皇上,还有谁?
顺王爷说道:“谁敢动我们王府?唯有皇上。他决意要扳倒李家,你却执意违逆,父王说的你怎就听不入耳。你若去了,下次便不仅仅只是受伤。清妍为何会被皇后召进宫中?你真当圣上不知你和丞相之女走的过近?此次你捡回一条命,可你再不放手,下次死的,就是你妹妹,是你,是父王和你母亲。”说罢,声音已是微哽,质问道,“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舍弃你至亲的人吗?”
顺王妃紧抓他的手,痛声:“元之,放手吧,就当是母妃对不起你,可你愿意看着清妍被囚在宫中一世,看着父王母妃过的胆战心惊吗?”
贺均平怔愣,头疼,非常疼……手里握着的香囊在刺着他的手,已经……拿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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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这日刚进书房,便有婢女跑了过来,说有人送口信来。贺均平让她去望君楼前见一面。等得几乎绝望的安然一听,有些慌了神,急忙问柏树:“我当去么?”
柏树瞧着她瘦了一圈的模样,本觉不妥,可是那毕竟是世子,指不定可以帮李家呢?当即点头:“奴婢替小姐打扮一番,去赴约吧。”
安然摇摇头,她哪有这个心思去打扮,而且贺均平喜欢的不是她这张脸呀。她担心母亲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去见贺均平,便让柏树守在这里,自己从后门去了。她就去见一面,告诉他不用担心,她很好,然后就回来。
这一出门急了,连伞也没带。到了望君楼,贺均平还没来。她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如水帘的雨珠,等的冷极了。她以前喜欢大羽国的气候,因为每天都能见到雪,那般无瑕美好,如今呀,她想念那炎炎夏日了。
等了半日,贺均平没有来。安然站的腿酸,可身上没带钱,又怕进去了他瞧不见自己。在屋檐下站累了便蹲下,蹲麻了又站起来。申时将过,天色仍阴阴沉沉。等的身心疲累,又饿了大半日,更是无神。
莫不是真的看不到自己?见雨势渐小,她走出屋檐外,只盼他快点来,说一句,只要说一句话就好。
直至傍晚,望君楼门前已点亮了灯笼,映在水面上,模糊出一圈红色。安然看的怔愣。
已是快吃晚饭的时辰,行人渐少,安然站在那里,等不来她要等的人。缓慢的踏水脚步声隐约传来,她能听出那不是贺均平的,蹲身等了一会,头上的雨忽然没了,大片阴影投来,她抬头看去,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宋祁静静看她,手上的伞全遮在她头上,微微沉住气,说道:“我送你回去。”
安然摇摇头,喑哑着嗓子说道:“宋哥哥回去吧,我在等人。”
听着那无力的声音,宋祁顿觉心疼,这哪里是往日那俏皮的四姑娘!俯身轻声:“下雨了,进去吧。”
“不去,在那里他会看不见我,找不到我的。”
“如果要来早就来了,你还要等多久!”
安然愣神,瞪眼:“世子哥哥不会丢下我的!”
宋祁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就知她心里全是贺均平。他愈发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是喜欢安然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知道安然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吃什么样的菜,一些小动作他都记得,会去在意她的感受,仔细回想,竟是清清楚楚。他努力让自己记起还有别家姑娘是同她一样的,可却想不起来。
她有喜欢的男子,而且怕是已经爱慕了许多年,他顿觉自己可悲。可是又不想放手,他心中有芥蒂,芥蒂眼前的姑娘心里满是别人。
既是不愿放手,又觉不该自讨没趣。两种感情纠缠在一起,素来镇定从容的他,也不由觉得痛苦。
他并非是偶然路过这里,自李家出事,他便一直让人留意。刚放衙回来,那下人就告诉他,李四姑娘一直在望君楼,似乎在等人。
他本可以不来,可到底还是来了。那淅沥小雨落在衣裳上,如岩浆滴落他的心头,绞痛不已。
挣扎间,已有人驾马过来,停在近处。安然抬头看去,是平日里跟在贺均平身边的小厮。她忽然害怕他过来,害怕他告诉自己贺均平不来了。那小厮略带怯意,一会才捧送过一个水蓝色香囊:“世子让奴才告诉姑娘,不必等了。”
安然挣脱宋祁的手,颤颤盯着他,没有伸手去接,那香囊里,装着的是司南玉佩。一人一半的司南玉佩,可他却要还给自己。
不愿得君心,故将玉佩还。
心顿如刀割,还是那样轻轻的一刀一刀剜在心头而不给人个痛快,安然摇头:“我不是想求他帮我,我不是想他为难背弃皇族,他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那小厮顿了片刻:“世子……已经启程去边城,姑娘收回这香囊吧,否则奴才无法回去交差。”
安然仍是摇头,颤声:“我不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