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看到的,你们还有剩下的大半辈子要过,只怕看到你嫌烦,他都还在你身边呢,”
“哈哈,我不会嫌烦的,我还要和他斗嘴,保护他,照顾他,你都不知道,他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有时总会弄的一身伤痕回来,我替他上药包扎,他人也大大咧咧的,睡觉爱踢被子,我一晚上要帮他盖好几次,好想这是一场梦,醒来后我还睡在那个温暖的胸膛里。”
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祈祷的话,就不要折磨这个人了,他原本善良快乐,没有争抢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只是拥有每个人都该拥有的幸福,他有的东西,只不过是像一个杯子里装满的水一样,不多不少刚好贴合杯口。难道因为这样的恰到好处,你就要残忍的剥夺他享受的权利吗,偏要牺牲他做什么?
陪他聊了会儿天,直到离开病房他都依旧乐观的笑着。走出病房门,看见云枫背贴着墙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想必是给萧送饭的。他神色迷茫,眼角仿佛刚刚湿润过,透着水汪汪的光,他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了?听到才好,让他亲耳听见萧有多爱他。
“我走了,你好好陪着他,自己保重。”
他呆呆的点了点头,提着小盒子进了房间。我才迈出两步就听见萧的笑声,有爱人在身边的满足的笑声,希望这个笑声我能一直听下去。
大学放假早,我们大一新生放得更早,元旦后考完期末考就放假了。a城的一月份天气不好,挺冷,不时刮过的几阵风还刺骨无比,可车站、街道、商店,到处挤满了回家的学生,手里大包小包的行李,脸上挂着急切的笑容。就算有那么多人聚集在这个城市,我也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反而担心他们走光了会迎来更强劲的风霜。我站在街角聆听空城寂寥的前奏,转眼悠然便到了我的面前,
“上车,修雨,等了好一会儿了吗?”
“没有,你才下班吗?”
“是啊,公司有点事耽误了一下,所以来晚了,在外面站了半天冷不冷?我把暖气开大点儿,”
“你忙工作就不用来接我了,挺辛苦的,”
“说好的带你去吃饭,那么冷的天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
他捏捏我的脸,露出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精致的手链,即使在冬天死气沉沉的气氛下,照样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你还戴着呢,跟你的衣服一点儿都不配,快取了吧,”
“我觉得很配啊,我很喜欢,看到它就感觉你在我身边,所以我才不要取,”
“我当然在你身边了,看着萧的情况我就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个会先离开对方,这辈子都不够,我不要离开,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为了你我必须自私一回,悠然,我注定离开你一定活不下去的,”
“修雨,我们不会分开的,别乱想了,萧俊怀马上就能好起来,你要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别再乱想了,你最近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别让我担心好吗?”
年关将近,该离开的都离开了,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大年三十那天,萧的父母把他接回家,也让云枫陪着萧在他家里过年。萧的父母做了一大桌子菜,平时萧吃了就吐也吃不下什么,今天还多吃了几口,云枫脸上也露出这几个月来最幸福的笑容。吃完饭,云枫搂着他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的烟火飞舞,绽放出鲜艳的光芒,映的萧苍白的脸上有了些生气,阖家欢乐,举国欢庆。
悠然带着我出国旅行,顺便去看看爸妈,走之前还见了萧一面,萧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听他说他能回家过年很是开心,我悬着的心也稍稍喘了口气。这个年不算糟糕,一切都向着好的事态发展,所以,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一切都快快好起来吧!
(二十五)
时间总在人们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像指缝里的细沙,无论怎么抓紧它终究会逝去。回来的人离去了,离去的人又回来了。我回到了学校,和煦当空,校园里的垂丝海棠也开出淡粉色的花朵,春风掠过,怡人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花瓣随风飘零到绿荫的草地上,直至铺满整条道路。风再起时,万象更新,却怎么也抹不去,昔日你陪伴的身影。
萧的病情真的如我所愿,慢慢在改善,脸色也好了很多,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如果你天真的相信,真诚的许一个愿望,上天就会实帮你现的话,就大错特错了。那天我还上课,接到杜云枫的短信:修雨,萧的病情突然恶化了,速来。还没下课,我就在众目睽睽下冲出了满座的阶梯教室,不顾一切奔向医院,萧,你一定不可以有事,等我来!
等我到了医院,杜云枫站在抢救室门口,萧妈妈靠在萧爸爸的怀里放声哭泣。我上前紧张的问云枫,
“怎么回事,不是都好转了吗,怎么突然恶化了?”
“医生说,化疗在杀死病变细胞的同时,也给正常细胞造成巨大的伤害,加之现在是白血病最后一个阶段,如果再没有骨髓移植,萧可能就...”
我一脸茫然,这真的要成为我和他最后度过的时光吗?萧俊怀,说好的一辈子呢?
半个小时后,医生把萧推出来,看见针水瓶吊着,没有被白布盖着头,我再次松一丝气。医生取下蓝色的口罩对我们说,
“病人病情恶化,现在只是暂时缓住病情,但实际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