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刺史大人那个当皇子的外甥么?”
“好小的孩子啊……”
“好文静的孩子,真的是南大人的外甥么?”
………
一滴冷汗顺着水寒的额角滑落,……虽然南飞羽说他刺史府中的人很有趣,可是也不能一个个全都这么有趣的一身官服闲着没事的跑来围观他吧。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品头论足他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求救一般看向身边的南飞羽,见他竟也是一头冷汗脸色苍白的微张了嘴巴愣愣的看着这围成半月形的人群半响说不出话来,显见是给吓到了。
议论还在继续,直到……
“真的是皇上和贤贵妃的孩子么?无论皇上还是贵妃娘娘都是大美人……”后面的话被身侧的人用手捂回到了嘴里。
此时,围拢在一处大呼小叫的这一群从三品到七品的官员才想起给他们评论的少年是皇上的九皇子,飞岚的寒王爷,呼啦啦一下子又集体后退了一丈的距离,远远的立在院内和水寒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你们还不过来见过寒王爷?”看着群人总算结束了围观,变得比较正常起来,南飞羽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水寒虽然似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却并未不快忙冲着这些人喊。
“啊——对啊!”
“臣等,见过王爷。”直到此时这一群人才想起来他们等在这刺史府内的目的是给寒王见礼的,忙又一起向前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水寒看看南飞羽。他此时已擦去了满头的冷汗,见水寒看着他就伸了手一个个的挨排点过去,一边点一边介绍,“银曹成大人,粮曹马大人,司库张大人……”点完了也不管水寒记没记下,认不认得,便一挥袍袖,“都起来吧。”
哪想这群人并不领情,而是齐刷刷的抬了脖子看向水寒。
刚刚滑落的那滴冷汗又顺着额头滑下来,“呵呵,都起来吧。”
“谢王爷。”知道此事,这十来个人才又呼啦啦的站起来。
“一路之上王爷可曾累到?”
“臣听说邢州竟然是司马和刺史意图谋反,王爷可曾伤到?”
“王爷……”见水寒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并未有责怪之意,这一群人又重新围拢了来嘘寒问暖了。
好吵啊……看着这十来个人十来张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说完了还两眼亮晶晶,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等答复,水寒那张小嘴便不自觉的又张开来。
“好了好了,不是说来见礼的么,这礼都见过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让人说我惠州的官员个个都闲的没事干,跑到我这刺史府来了欺负小孩子。三日后洪水就要过境了,湖里的和水道里的大船小船都给我通知到了,若有个闪失为你们是问。”见水寒原本合拢的小嘴重新又张了起来,南飞羽赶忙伸手把水寒拉至身后。说我还张了手臂就像赶小鸡一样把这些官员一个个的赶出了刺史府。
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些下属平素跟他惯了,上下级关系都很淡漠,平日里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却也没想到今日竟会有胆量来集体围观飞岚的寒王爷。
他不恼不意味着水寒不恼,水寒不恼也不意味着皇上不恼……这皇上要是恼了……七年前就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吃了水寒一块点心就被他那个当皇上的爹敲去了几十万两黄金。那一年自己和整个惠州大大小小衙门,还有城防营官兵的苦他还记忆犹新。
目送着这些人离了刺史府各忙各的去了,南飞羽才长出了口气,回身正看见水寒背负了双手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便冲着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别看他们平日里没大没小嘻嘻哈哈的,办起正事来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与水寒比,此时南飞羽的神情反而更像一个孩子。
“呵呵,寒儿知道。”水寒笑笑,不然单靠你一个人又怎会把整个偌大的惠州治理的如此繁荣。
“好了,不管怎样,总算是到家了。休息一下差不多就到了晚饭的时辰了。走吧,小舅舅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说着南飞羽便牵了水寒的手腕,穿过刺史府的正厅沿着中间的甬道往府内的后园去了。
从后园的园门进入,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清秀挺拔陡的水竹,一丛丛一束束的,随着晚风轻轻摇曳竹林间一道影壁,挡住了园内的景致,沿着石板的路再往前走,很快就有丝丝的水汽飘进鼻孔。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偌大的湖泊。湖岸边上一排碗口粗的垂柳纤细柔美的枝条轻轻掠过水面。一条游廊曲折蜿蜒的沿着岸边迤逦而行,通向距离湖岸不远的一间小亭。湖岸边,层层叠叠的翠色中露出两重高挑的飞檐。
再往前行,便是一丛丛一排排或高或低的植被。从中穿过去,眼前又是一座假山,绕过假山,湖边看见的那幢建筑便出现在了眼前。
全部用木头搭建起来的两层建筑一半的基础在湖岸上,另一半用数十根粗大的木头在水面上撑起来。建筑的每一层都是两重的飞檐高挑,檐下没有一般建筑必须的雕梁和彩绘,素色的木头使得整个建筑显得古朴又雅致。
此时,暮色渐浓,两层小楼楼上楼下全部掌起灯来。橘黄色的灯火倒映到湖面上,楼里的烛光和说中的倒影连在一起,形成一片绚烂。风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