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仍觉气结。
虽说现下已风平浪静,但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萧阅心头。
这个时代,各种势力间的斗争比他想象的复杂多了,而他一度以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能得以明哲保身,却不料,不管好事坏事,你可算计旁人,旁人也可算计你。
而这算计背后总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躺在床上,萧阅辗转反侧,目前几国之间大周最强,可这最强之国又能给南楚等国几年安稳时间,按照惯性,难道他不会在他们没崛起前先将其灭掉一统吗?
北流是因暂且生活习性水土不服,且三国及时投降送上质子,才放弃了入主的原因,而大周可不一定了。
思及此,萧阅愈发烦躁没有困意,倒不是他忧国忧民,念及战乱之苦,而是担心若一不小心,自己瞒过了所有人,真的当了皇帝,被迫干着操蛋事的是自己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悲剧。若没有瞒过,那也依然会是更大的悲剧。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后,依然睡不着便索性翻身下床,穿上鞋袜便拿起外袍开门走了出去。
穿过回廊,行至这官衙的后园,见着园中几株杏花开的甚好,尤其是在那晕黄的月色下,到泛着些白里透黄的可爱来。
不过,萧阅倒不是个会赏花的人,吸引他抬腿走过去的是站在那杏花树下微微发怔的白夕禹。
他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装同那杏花一样,在月色下瞧着多了几分颜色,那侧脸更被衬的可爱了些,不似平日里那般瞧着让人只觉清冷疏离。
萧阅走到他身旁,敛了敛心神,“这么晚了,赏花?”
白夕禹仍是那么看着他,那眼神连“淡淡”都谈不上,好像一杯无色的水,只那么盯着你,毫无波澜。萧阅突然想,不知他盯着李原靖时是什么眼神,不知他跟李原靖现在怎么样了?
“有事?”清冽的声音响在萧阅耳畔,令萧阅从头到脚如被一汪泉水洗过,如果是夏日倒还会有凉爽之意,只是这春日夜里,本就是极冷的。
“没事,随便走走。”萧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若真没什么事,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和夕禹这样的人交流。
“心事。”
白夕禹转身离开杏花树下,肩头上却不小心落下一朵杏花,搭在他身上不肯离开。他就势坐在一旁石凳上,抬起手指将那花朵拎了下来。
萧阅看着,倒觉的他和那花挺匹配。
“没有。”萧阅开口应道,也跟着坐了过去。白夕禹看他一眼,抚摸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洞箫,道:“那便回去吧。”
萧阅沉默着,眼神在他的洞箫上流连,突然问道:“你为何不找我要回那封信?”
☆、第28章回啦!
从前只是为了得到这信回去戳穿仪贵妃,只是现下这危机解决了,这信瞅着倒没那么重要。
白夕禹本不愿取信,是见南楚有难才不得已为之,如今事情已了,倒没想到他没有想着找自己要回来。
萧阅说完便从怀里把那牛皮小包拿了出来放在石桌上推到了白夕禹面前。
白夕禹看着他,那眼神仍是波澜不惊毫无涟漪,但萧阅就是觉的自己好像在被他仔细打量,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眼神。咳了一声道:“这信已取下,你也少了桩事,不用担心它被别人看见。”
白夕禹收回目光,将那牛皮小包拿了回来,沉默半晌方道:“多谢。”
萧阅挠挠头,“你日后打算怎么办?”说完这话,萧阅便又见他那么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就仿佛自己在明知故问一般。
“其实你不用那么委屈自己。”萧阅小心翼翼的说道,却听白夕禹说了一句和自己所问很是不相及的话,“你的眼力很好,是个学武的好材料。”
“啊?”萧阅顿住,有些纳闷,是不是他和骆少津都喜欢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接话。
“你的武功招式是乱的,没有形成一派路数。”白夕禹说着,拿起洞箫站了起来。
萧阅被这突然的转变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武功可不算武功,最多只是运动神经发达,懂得如何抵御罢了。
“你看着。”白夕禹往后扭头看他一眼,萧阅忙下意识的点点头。
接着,他便见白夕禹已箫为剑,在这月夜下武动起来,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那身白衣随风而起,倒像是随时都要飘走一般。
但,随着他招式的武动,萧阅发现,无论他有多快,招式多复杂,自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半晌后,手腕一转,洞箫收回,白夕禹一个转身从上而下收回了劲道,落于萧阅面前。他这般一动一静,倒催的那杏花脱离树梢,漫空飞舞。
萧阅凝住双眸看着月夜杏花中的白夕禹,如此干净卓绝,很是陶醉。以至于很多年后,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想起这一夜,便怀念无比。
“你试试。”捡起地上一枝枯树枝,白夕禹递给萧阅。
萧阅接过,虽不明白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倒也不迟疑,凭着方才自己所看,当真是照着原样将他方才所武一一展示了出来,除了不会轻功外,其余的一招不落。
白夕禹盯着萧阅,在萧阅看不到的情况下,目光终于有了变化,变的有些惊讶同担忧。
“如何?”萧阅停住,问道,现下,他只觉全身筋骨松动了许多,倒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舒爽不已。
“很好,你记住,回宫后,一定要勤练武,你有天赋。”白夕禹说着,拿了洞箫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