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虎口么?!你还嫌事情不够乱的么!?”
周冽虽然气的脑子发懵,但到底知道董媚说的在理。
他闷了一会没说话,然后硬梆梆的开口道:
“那送我回家,我要等他回来。”
他见evan没有理会,又急的炸毛,但显然语气已经竭力放软了:
“我说我要回去!我回去等他回来总行了吧!”
“冽哥…”半天没出声的evan终于吞吞吐吐地开了口,车里的冷气很足,他却起了一脑门的细汗,吐字的过程也很艰难:“房子那边虽然暂时没被媒体发现…但毕竟有风险…”
“这也是陆总的意思…特殊时期最重要的…就是避嫌…”
“照片虽然看起来暧昧…但毕竟拍摄距离远,说成是谁都行…只要你们双方都咬死不认…也不是…”
evan一紧张就容易絮叨,他啰哩啰嗦说了一通,周冽却只注意到了重点:
“陆潜川的意思?所以陆潜川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去公司也不让我回去…是要把我送到哪藏起来么?他把我当成什么?靠潜规则上位的女人么?什么也不说就要把我送走,我他妈是个物件么?!嗯?!”
“冽哥…这事本来矛头就是冲着公司的…没必要拖着你一起下水…只要忍过了这一时,等着风波下去,到时候一点问题也不会有…你何必冒着风险回去淌这趟浑水,那群记者捕风捉影,逮着什么都是一通乱写,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现冷处理,就算是要泼脏水,只要你不出现,就没法泼到你身上,冽哥,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evan简直称得上苦口婆心。
可惜周冽压根不稀罕领情。
对方说的有道理,所有的道理都在他那边,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想看一眼陆潜川,他们可以把事情摊开来一起商量,哪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能陪在对方身边一起扛过这段时间也好,怎样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用他最不能接受的这种形式。
这种事不关己局外人的视角,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离陆潜川越来越远,远到抓不住摸不着,远到想看他一眼都成了奢侈。
他努力走到他身边,就是为了有资格在这样的时刻做他的盾,而不是一根可有可无的软肋,撑不起骨肉,戳一下却痛的恨不得立刻扯出来丢到一边。
陆潜川…你当我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车厢过分狭小,周冽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咬着一口牙,每一个字似乎都掺着狠劲和绝望:
“我要回去…大不了…在你们说可以之前…我绝不踏出门一步!”
他猛地抡起锤头砸在了前座上,指骨砸在了靠背上的铁杆上,立刻就撞得通红。
“听到没有!我要回去!”
他像一只被困在樊笼里的困兽般怒吼,樊笼越行越远,远到他已经看不到他的光,昏暗的,再无天日。
“冽哥…”evan的声音也是一片惨白,似乎是彼此都觉得没什么再说下去的必要了:“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让我怎么做我就得怎么做…你…别难为我…”
董媚怕周冽再发神经,死死底摁住他肿起来的那只手,骂道:
“少犯病!天还没塌!就是个花边新闻,风头过了就没了!你在这发什么痍症!”
刚刚那句话似乎将周冽最后一丝力气也剥离了,他觉得自己无力到甚至掰不开董媚摁住他的那只手。
周冽失魂落魄地靠在了后车座上,看向窗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死灰,无波无澜。
打从他消停了过后,车厢里便再无声响。
眼前掠过的是陌生的景象。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离陆潜川那么的远。
周冽想。
或者打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一切都没有变。
他从来没有成功接近过那个男人,两个人之间永远隔着千山万水,触不可及。
车很快开到了目的地。
周冽在车里闷坐了一会,还是跟着下了车。
这片小区,是华橙帮新人解决住宿问题,也方便公司统一管理的地方。
evan领着他进入了其中的一栋,上了电梯摁了个楼层。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周冽似乎有些恍惚。
头晕目眩的直打转,好在他撑住门边稳住了身形。
evan走在前面毫无知觉,还带着歉意的跟他解释道:“陆总本来说你是两天后回来,我就没着急弄这里…所以有些东西还没配备到位,不过冽哥你放心,这两天我肯定派人过来给你补齐了。你先将就两天…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提就行了。”
周冽顺着他的话环视了一圈。
地面一尘不染,太阳从落地窗外洒进来,落在了地面的深灰色羊毛毯上。
完全是准备好的样子,哪有一处能挑出不满的?
周冽在心里冷笑着,沉默地算是应了下来。
董媚急着回去看情况,交代了两句,便拖着evan回去了。
周冽站在诺大的陌生客厅里,想着:
“这里最少比自己以前租的那间房子好太多了…”
他什么也不愿意想,一夜到现在没安生,他实在是有点疲了。
草草地冲了个澡,他就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过的风平浪静,只是说好的代言被临时叫停,要往后拖一段时间再谈。
度过了最初的愤怒情绪,周冽只剩下了对陆潜川日益加重的担心。
好在舆论导向开始向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