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咬着苍白的嘴唇看他，冰冷的黑色眼睛微微闪过一丝痛苦的孤独之色，“不……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跟着你。”他清清脆脆的童音带着点微微的颤抖，眼神诚挚且慌乱的看着闻人凉。

闻人凉淡然的笑了笑，即便是在如此没有美感的地方，也不难发觉他举手投足间仍然有一股贵族风范。

男孩呆呆地望着抱着自己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即便是行走在肮脏的下水道里，表情也是如此的惬意，唇线绽放的弧度仿佛将世界都隔绝在外。

他朝着他伸出了手，轻声道：“黑夜已经来临，我们要一起出去了。”

男孩闻人凉抱着，从井口爬了出来，那一刻，夜风的微醺让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

闻人凉利用某些模棱两可的，可以在这个时候迷惑人的手段，他微笑着向下水道工人和闻讯赶来的警察添油加醋的陈述了伪造了小男孩的悲催遭遇，而后他告诉警察们，小男孩已经愿意回家回到父母的身边一类的话，他还特意将他现在和小奶酪住的地方报了出来伪装成小男孩的家，然后就有警察提出要同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有着侠义心肠的医生一同将小男孩送回家的条件，闻人凉莞尔接受。

闻人凉回头再看看那个孩子，他伸出手来，“来吧，你先和我回家。”

男孩抿了抿嘴，闻人凉也不再多做接受，伸手握住他的手指，他试图挣扎，但是闻人凉手掌的温度，让他犹豫了那么一秒，就是在那一瞬的时间，没什么耐心的闻人凉已经拉着他向前走去。

沿街不少人盯着他们窃窃私语，比如怎么一个长得又高又帅的男子会满身臭味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在大街上。

他们坐上了闻人凉租来的那个价值不菲的奔驰车，然后在警车的护送下，往闻人凉住的大胡同里的四合院里驶去。

闻人凉叩开家里的大门时，小奶酪来开门，他略微惊诧了一下，但他灵敏的鼻子嗅到空气中弥漫的不甚美好的味道，又看到站在闻人凉身边的警察后，他便如同川剧变脸般的大呼小叫起来，“塔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快担心死你啦。”

小男孩奇怪的看他，小奶酪继续夸张的大呼小叫，“是这位先生把你带回来了么？呃……还有警察先生们，谢谢，谢谢你们。”

警察也有些奇怪的看了几眼小奶酪，但发觉他的那双黑色的眼睛跟小男孩的黑色眼睛有些诡异的相似后，变认同小奶酪是这个污浊肮脏的小男孩的家人，于是警察同小奶酪礼貌的客套一番后，变驾驶着警车离开。

直到警笛的乌拉声消失在他们的耳膜中，闻人凉才松一口气，翘起大拇指称赞道：“宝宝，反应好敏捷。”

小奶酪皱了皱小鼻子，歪着小脑袋靠着大门上打量着身上布满了下水道气味的闻人凉和小奶酪。

“我今天问道了血的味道，恐怕就是塔塔的味道吧……”

“嗯哼。”闻人凉点了点头，“他蹲在离我们两个街区的下水道里。”

小奶酪自作主张的给小男孩安上一个名字，“塔塔你今天才被转化么？”

小男孩充满恐惧的瞪大了眼睛看他，抿紧了苍白的小嘴。

站在家门口，闻人凉的手指擦过自己的额头，再看看那个男孩，他有些愤愤不平道：“人小就是好啊，衣服干起来都比我快。”

刚把门推开走了不到三步，就听见了突然蹲下脚步的小奶酪的尖叫声：“停在那里！”

闻人凉只好举手投降，“宝贝，现在才要大惊小怪么？”

“不，不你们太臭了，好像被人泼了粪……”小奶酪捏着鼻子说：“不要进屋哦。”

“可我们总要进浴室清洗一下才能不臭的，宝贝。”闻人凉耐性的说：“还是宝贝想一直就呆在院子里，这么臭着？”

小奶酪撇撇小嘴，想了想说：“好吧，你们赶紧去洗一下吧，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

“遵命。亲爱的小宝贝。”

裹着浴巾出来，闻人凉就看见比他先一步洗好的小男孩已经被小奶酪打扮整齐，他穿着小奶酪的穿在他身上大的连裤子都不用穿得t恤，呆呆地坐在桌子前。

“饿了吗？”闻人凉笑了笑，小男孩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闻人凉叹了一口气，从某个柜子里拿出个小刀，轻轻的划开手腕上的动脉，然后将流出来的血液全都流淌进小南瓜奶杯里，递到了那个小孩的面前。

小奶酪心疼的皱了皱眉头，但他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刚刚被转化的吸血鬼会经历一段非人非吸血鬼的痛苦阶段，所以……如果想让这个小孩作为吸血鬼活下去的话，他们就必须这么做，必须要提供鲜美的血液给他填充饥饿。

“趁着新鲜快点喝完，不然变味了只会让你作呕。”

小男孩捧着奶杯，手指微微发颤，他的表情看起来极度厌恶杯子里的东西，但是本能却促使他难以抵挡那诱惑，不断吞咽着口水。

闻人凉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没有为这杯‘牛奶’杀死任何一个人，不需要感到内疚或者罪恶，毕竟是我自愿奉献给你的，不喝就浪费了。”

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罗廉没有回头看，他自己那个孩子已经把‘牛奶’喝完了。

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闻人凉将小孩拉起来，带进房子里的紧挨着他和小奶酪卧室的房间里，然后指着房门边的窗帘道：“小东西，黎明快要来临的时候，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