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鞋帮上沾着的血污,小侯一时语塞,左右瞅瞅,见同事们都是一脸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表情,窘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进退两难。
王‘波’在那小子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声‘色’俱厉地斥道,“跟警察同志瞎叫唤什么,滚蛋!”
推开小弟,他满脸堆笑地问站在大‘门’里面的小侯:“领导,群众们逮赘个拦路抢劫的坏蛋,这事你们‘交’警管不管?”
小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涩声道:“咱们只管‘交’通事故,不处理治安案子。”
王‘波’笑呵呵地说:“这样啊,那我打110去……”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轮胎和水泥路面急剧摩擦发出的啸叫声。
‘门’里‘门’外的人同时转头向声音的来处看去,打得正嗨的一帮小子也暂时停下了手。
段志城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站在便道中间的杨昆,右脚踩着油‘门’踏板使劲,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诱’~‘惑’着他:“撞他、撞他、撞他……”
不到20米的距离,车速还没提到30迈,就已经过了一半。
眼看着杨昆站在当地一动不动,离车头的距离越来越近,段志城脑子里残余的一丝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一脚踩死刹车,四条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溜出去好几米,等到沉重的车身完全静止下来,车头已经堪堪擦到了杨昆的‘裤’‘腿’。
低头瞅瞅顶着自己膝盖的前保险杠,杨昆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嘛,差点就把自己给报废了。
其实如果不是听到刺耳的刹车声的话,他已经准备闪身让开道路了。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身犯险从来不是昆哥怠
还好帕杰罗的前盘后鼓刹车‘性’能够出‘色’,才让昆哥他老人家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将风度保持到了最后,没有做出类似于向后急跳闪避的狼狈举动来。
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杨昆脸上挂着怡然自得的微笑,绕到车身左侧,敲了敲驾驶席的车窗。
段志城硬着头皮降下玻璃,假笑道:“小杨!这么巧,刚才一眼看见你,差点没认出来,瞧我这‘毛’手‘毛’脚的,愣把油‘门’当刹车了,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没撞到你吧?”
杨昆屈起左臂搭在倒车镜上,看着段志城有些闪躲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咱们乡下人皮糙‘肉’厚的,就是真的撞一下也不打紧,再说这不守着‘交’警队么……”
不得不承认,原装进口的小日本车质量确实‘挺’过硬,杨昆暗暗使劲压了好几下,倒车镜依然纹丝不动,他干脆舍了假惺惺的伪装,抬起左肘狠狠地砸了下去,咔嚓一声,坚固的倒车镜从根部断为两截,噼里啪啦地擦着车身摔到地上。
“哟,瞧我这‘毛’手‘毛’脚的,愣把镜子给扶坏了,啧啧啧!”杨昆一脸坏笑地捡起摔得面目全非的倒车镜,举到段志城面前,学着他的语气问道:“还好及时捡了起来,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让我出钱修车吧?”
段志城咬得后槽牙咯吱直响,直恨不得用眼神戳他个千疮百孔,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不会不会,一面倒车镜而已,坏了就坏了,回头我找人装上就行。”
杨昆左臂扶在车窗上,右手拿着倒车镜一抛一抛地,冷言冷语地说道:“倒车镜坏了,还能修成原样,胳膊‘腿’要是折了,再接回去可就不太好使了……”
段志城无言以对,只能呵呵干笑。
杨昆陪着他呵呵假笑几声,呲着满嘴小白牙说:“以前的事,我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今天的事,咱们心知肚明,不用掩饰,也没必要掩饰!”
他脸上笑容一敛,放低声音警告段志城:“我这人读书少,没什么教养,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找人碰我车屁股,我就撅你的倒车镜,那帮‘混’蛋敢动我二叔,我就揍得他们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论背景论权势,我不如你,要说好勇斗狠玩心眼,你特么给我当孙子都不配!”
看着段志城脸上羞愤‘交’加的表情,杨昆往前探了探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清的音量说道:“下次再玩什么手段之前,最后先想想我说过的话……没记错的话,嫂夫人好像姓李,在武灵区国税局办税大厅上班?你们好像还有个4岁大的儿子,叫……哦对,叫段昊哲,在区机关幼儿园上学……小二班,对吧?”
听着杨昆面带微笑地说出这番话来,段志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巴骨直冲到天灵盖,惊怒‘交’加之余,想要说两句狠话,看着他深邃如一湾寒潭的眼眸子,嘴巴张了几下,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捕捉到段志城眼底的恐惧,杨昆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在他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蛋子上拍了拍,转身刚要走,看见手里的破倒车镜,随手顺车窗扔了进去,“哦,差点忘了,东西还你,拜拜了您呐!”
转身走到意犹未尽的伙计们跟前,看看黄勇等人都是一头一脸的血,浑身上下满是脚印和血污,杨昆有些不忍卒睹地咂咂嘴,“兄弟在这谢谢各位见义勇为的热心人了,要不是大家帮忙,恐怕还揪不住这几个抢包的‘毛’贼呢,咱们这就开车上派出所报案去,麻烦大家帮忙看着这几个孙子,别让他们趁机溜了。”
等他和王‘波’、常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