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裴瑍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嘴角是一抹灿烂的笑容。
裴瑍凑上前来,在谢溦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道:“我知晓了。”
谢溦感觉自己像是吃了一块很甜很甜的蜜糕,对裴瑍道:“我走了。”
裴瑍点点头,注视着他走出了土地庙。
在钟山脚下追上了祁暻神君,谢溦看到官府已经封锁了整座山,立了告示不许任何人上山,否则后果自负。
祁暻神君看到谢溦眉眼弯弯,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神思仿佛完全不在此处。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一种被隔绝到世界之外、独身一人的悲伤和酸楚。
真武将军正在山中那片曾长满金银花的地方等他们。见了真武将军,谢溦连忙问了好,真武将军“嗯”了一声,便道:“此次让你前来,就是想找到你所说的那个金银花妖,仔细找找她同那食人脑的妖是不是有所关联,还是根本就是她做出了这些事。”
谢溦称是,略微思考了一下。那日他和裴瑍是走入了一片灵气很浓重的地方,才发现了那只金银花妖。若是今天再顺着灵气查探,说不定找得到。
于是他便将这个猜想告诉了祁暻神君和真武将军,一起在钟山搜查灵气浓郁的地方。不过一会,祁暻神君便道:“我这里灵气甚是浓郁,只是并未察觉到什么妖气。”
谢溦定睛一看,低声道:“那妖物将自己的花收了起来,就藏在前方那片灌木丛中。”
真武将军冷哼一声,便一刀向灌木丛劈去。霎时间风起云涌,一整片灌木丛被他劈地凌乱不堪,叶子和断枝尽数掉落在地。谢溦想起自己那日用力才劈断的花枝,不禁默默地往真武将军背后退了退。
只见那一片灌木丛中,只有金银花的藤枝还是完整的。
真武将军道:“还不快快显形?”
花妖在微光中化出人形,依旧是那个穿红衣的小姑娘,只听她不满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祁暻神君问道:“此处的山神在何方?”
花妖道:“山神爷爷这几日都不在山中啊,你们找他做什么?”
真武将军和祁暻神君对视一眼,都看出这花妖身上灵气颇重,却无甚妖气,想必从未伤过人性命。
于是祁暻神君问道:“这山中就你一只妖吗?”
花妖道:“神君们这是何意?除了山神爷爷,这山中确实只有我一只妖。”
三人便都陷入了沉默,一切似乎都在向最差的情况发展。刚刚才摸到了谜团的边缘,线索又立即断了。
谢溦问道:“山神去何处了?”
花妖打了个哈欠,道:“山神爷爷去哪里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也不问。”
不知为何,谢溦感觉她身上的灵气没有上次那般浓郁了。而且这花妖看起来也没有上次那般有活力,反而有些萎靡不振。
谢溦沉思了半晌,问道:“有人在吸食你的妖力?”
花妖面色微微一变,明明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眼神中却出现了一丝凌厉。但她很快又藏起了自己的心情,道:“神君说什么,我不懂。”
谢溦想起她那日想要吞食裴瑍的场景,内心早已设防,这花妖绝非她表现出的那么简单纯真。于是他对真武将军道:“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必定与这花妖有脱不开的关系,不如先将她收了吧。”
花妖听了这话,立刻想逃。而真武将军顷刻间便从袖中抛出一张捆妖网扔向了她,然后把她捆起来交给了祁暻神君。祁暻将她关入锁妖瓶,对谢溦道:“果真是做贼心虚。”
花妖对一切都守口如瓶,无论问什么都只当作充耳不闻。于是三人便打算回谢溦的土地庙,容后再议。
回到土地庙,谢溦看见四处都整洁干净。而裴瑍一见祁暻神君,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反而对着祁暻神君和真武将军微笑着打了招呼,然后主动去烧了一壶茶。谢溦看他如此,便揉了揉他的头以作鼓励。
裴瑍给祁暻神君和真武将军倒了茶之后,又递给了谢溦一杯。谢溦接过茶杯,轻轻嗅了嗅,然后静静地放了下去。悄悄在桌下化出剑来,抬手便向裴瑍刺去。
裴瑍躲之不及,被刺中了。祁暻神君和真武将军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真武将军,怒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却只见被刺中的那人发出低低的笑声,道:“被发现了。”
谢溦冷声道:“裴瑍在哪?”
那人已经化出了原形,仔细一看,是裴二老爷来时,站在门外的那个男子。此刻不用解释,这男子身上令人作呕的妖气已经告诉了祁暻神君和真武将军事实。
而那人微笑着对谢溦道:“你不妨猜一猜?”
谢溦面沉如水,手上一用力,将那人整具身体都刺穿了。那具身体霎时间便已化作齑粉,四处飞散开来。
祁暻神君轻叹一声:“果然是傲因。”
而真武将军问道:“刚刚本尊若是没有看错,那是苍霖帝君?”
祁暻神君应了声是,道:“如今帝君在人间的身体被那傲因掳走了,若是被傲因吞噬了,恐怕便是翊圣真君来了也无济于事。”
却只见谢溦拿着剑,转身便往土地庙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