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计划好路线,坐黑车去邻市的下属镇。
他噔噔噔下了楼,无视了怒目圆睁的傅母,匆匆跑了出去。
托他最近喜欢出门的福,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出门闲逛,完全没意识到他跑路了。
傅斯越还在书房里听老傅自以为是讲些狗屁道理,烦躁地按按眉心。顾疏桐却已经往城西的郊区去了。
望着眼前狭窄拥挤的街道,顾疏桐带着口罩和鸭舌帽,进了一家卖衣服的小店。
这家店十分简陋,大门口挂着“清仓处理,件件30块”的大红纸,衣服款式老旧,挂在墙壁上。
顾疏桐挑了两套肥大暗沉的衣服,在店里披了外套,把自己藏好了才跟着几个顾客一起走。
为了保险,顾疏桐手机都没带,这时顺便挑了个399的安卓机。
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傅斯越在他手机里装了定位器。
出逃计划很顺利,顾疏桐在日头西斜时分已经住进了简陋狭小的宾馆。
房间特小,隔音不行,厕所公用,但胜在便宜。
一晚上30,凑活吧。
顾疏桐劳累一天,混不在意地睡了,傅斯越在家里却急疯了。
他送走爹妈,本以为顾疏桐出门玩去了,打了无数个电话又不接,等他焦急地走回二楼,隐约听到顾疏桐的来电铃声。
顾疏桐的来电铃声很特殊,是几声魔性的“嘎,嘎,嘎”。
循着鸭子声,傅斯越摸进小阁楼。小阁楼一切正常,手机孤零零躺在床上。
傅斯越心下不妙,调出监控一看,顾疏桐出了大门风一般跑了,行为有些异常。
他直觉一向很准,这下基本确定了。
坏了,媳妇儿跑了。
追查的结果止步于混乱的车站,那里人流量大,黑车也多,顾疏桐拐来拐去不知道上了哪辆车。
那里发车各个方向都有,要找一个存心藏起来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傅斯越愤怒地锤了一把墙,内心挫败。
他不怪小妖精没勇气,实在是自己太弱了。
傅斯越眼神一暗。
顾疏桐第二天继续伪装自己,到处找“招聘”消息。
运气不错,有一家自营饭馆缺个刷碗打杂的,月薪一千五,略低,但包吃包住。
顾疏桐挺满意,进去会面老板娘。
老板娘嗓门大,眼珠子一转,见他年纪小,以为是个辍学的苦命人,拍板决定就是他了。
顾疏桐就在“翠香饭馆”安定下来了。
知道自己的长相打眼,顾疏桐特地整了套便宜的化妆品,不辞辛苦地往自己脸上扑色号深的粉,还点了密密麻麻的斑点。
这招效果不错,客人都不愿看他,没人注意到他。
待了几天,顾疏桐觉得有些累了。他每天七点上工,晚上八点才下班,洗碗擦桌子扫地一手包办,偶尔还要帮老板娘洗菜。
太累了,他想换个轻松点的。
思考间,店里进了一个大叔,嗓音豪迈得很。
“一份老干妈炒饭!”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不是饭点,店里只有大叔一个客人。老板娘把炒饭端出来,和他唠起了嗑。
顾疏桐在一旁抹桌子,竖起耳朵听两人讲话。
原来大叔是个卖钱包的,生意惨淡,想找人转手不干了。
老板娘有些兴趣,问他转手费多少。
大叔掰着手指算了算,咂了咂嘴:“那可不便宜,小两千呢。”
他没推销出去,只好自己又回到电三轮旁边卖皮包。
顾疏桐扒门上看了,心头有了主意。
傅斯越的调查有了新进展,不枉他耗时耗力跨市追查。
他用了点不阳光的手段,翻了监控,终于看到小妖精在邻市下了车。
邻市经济发展不好,虽然是个市,其实就是新建的。政.府大笔一挥,算了一千新地组了个市,其实经济全靠谭市带。
邻市下属五个镇,小妖精要生活就要找工作。市里容易暴露,特别是他之前上过热搜,肯定会去偏僻点的镇子。
五个镇子,各个击破。
傅斯越心情终于好了些。
蒋弈翡早就知道他媳妇儿跑了,见他有了眉目,调侃几句,成功获得傅斯越拉黑一条龙服务。
蒋弈翡:......
小气!
顾疏桐不知道有人想他想得夜不能寐,跑去跟卖皮包的大叔商量。
他帮大叔销售,赚到的钱三七分。
大叔死马当活马医,勉强同意了他的请求。
顾疏桐说干就干,搞了个大喇叭,录好了音,当天就在镇中心霸占一个好位置。广告词响彻全镇,洗脑又刺激。
祺禛谭市,祺禛谭市,最大皮革厂,最大皮革厂倒闭了,倒闭了!我们的老板傅小越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包抵工资。原价都是三百多、二百多、一百多的钱包,通通二十块,通通二十块!傅小越,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血汗钱!
这广告词直白又傻逼,吸引了不少路人。路人一边翻看钱包和挎包,一边打听这个老板是不是真的跑路了。
因为便宜,造型也还行,知道它是假的,路人也买了不少。一天下来,大叔点着钱,笑的一脸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