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张符纸,用朱砂画好,顾灵泽示意对方把自己的指尖血滴在上面。
姜同维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和内兄,低声对顾灵泽请求道:“大师,可否移步……”
“你滴不滴,不滴我走了。”顾灵泽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姜同维再也不敢犹豫,赶忙划破指尖将血滴了上去。
顾灵泽拿着这张符纸在对方的肩膀上晃了一晃,看着上面萦绕的黑气,满意的勾了勾唇。
但是他这个举动,差点把姜同维吓个半死。
顾灵泽将符纸拍在正堂的白墙之上,这面墙突然像是变做水幕一般,呈现出波动的镜像。
就像顾灵泽以前看过的小说话本,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被同窗拉着去青楼见见世面,遇上了喜爱才子花魁如月,从此自是一番才子佳人花前月下。
书生进京赶考,如月除了用自己私藏的银两相助以外,还以自身年华为祭,助他改运,得以让书生提名金榜,高中进士。
这法子是如月从一个被富商赎身的小姐妹那里得知,她的这位姐妹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帮助富商改运,才被一顶小轿抬入府中做妾。
顾灵泽看到这里,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来书生考中了,想当官却还要等,就算朝廷派了官,也极有可能是去什么蛮荒之地当个知县,书生为此烦恼不已。
如月见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烦忧,自然不会冷眼旁观。
书生已经为她赎了身,也按照当初约定好的那样抬她进门,自己已然没有后顾之忧。
于是如月便把自己这些年在花楼攒的所有积蓄全部倾囊而出,让书生可以打通各路环节,谋了这北永府的通判一职。
姜同维自是春风得意,在同窗们为他举办的践行宴上来着不拒,喝的酩酊大醉,在人前就有些趾高气昂了起来。
第29章 怀有身孕
“姜通判好运气啊,香玉暖怀还能助你青云直上,这样的好福气,我们是遇不到了。”一位举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
“姜通判可要多多怜惜此等妙人,说不定从此便仕途顺利,官运亨通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姜同维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面上一阵青紫,疾步走到刚才说话的举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前襟怒喝了起来。
在场众人自是一番劝解圆场,姜同维还是觉着憋气窝火,郁结于胸,便甩袖而去。
“哼,什么东西,靠着女人卖身子的钱也能这般耀武扬威,我们跟他同届贡生都觉得丢人现眼,真是令人作呕。”刚才被抓着的那位举子拍了拍前襟,唾弃的说道。
姜同维刚一回到住处,便看见如月在堂屋等他,看着那张已经花容残损的脸,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夫君你回来了,奴家有件好事要同你说。”
如月说完这句话,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配着她墨黑的眼睛,就算当初的风华不在,此刻也显得特别清丽。
可落在姜同维的眼中就变成了矫揉造作,惺惺作态。
“收起你那副青楼女子的姿态,妓子就是妓子,永远上不得台面。”
这句话让如月仿佛在寒冬腊月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身子微微发颤,但也只能强颜欢笑。
“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了什么糟心事,可否说与奴家听听。”
“我的糟心事就是你!”姜同维用手指着如月那张脸。
“我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就是因为我纳了你,现在被同窗耻笑,被他人非议,现在看到你,就让我觉得恶心。”
如月听了这番话,像是有些支撑不住,用手按在了身侧的桌子上面。
“夫君早知我的出身,现在又何必旧事重提,难道当初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如月问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呵,承诺的话,你在青楼那地方没少听吧?现在又装出这番姿态给谁看?”姜同维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如月听完竟开始凄厉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姜同维转头厌弃的看了一眼,心里越发觉得她丢人败兴。
“好好好。”如月连道三声。
“君若无情,妾便休,这张脸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既然夫君已经厌弃了如月,奴家自是要收回这些,好再去做那青楼上的花魁娘子。”
如月说完,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就转身回了厢房。
如月正在收拾细软,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以为姜同维后悔了过来哄她,便故意没有转身去看。
“怎么,后悔了?我告诉你……”
如月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根绳子紧紧的套住了脖子,她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最后力气越来越小,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姜夫人看到这时已经惊呼出声,从背后勒死如月的不是别人,正是姜同维。
顾灵泽一挥袖子,那符纸便从墙上掉了下来,镜像也消失不见。
姜同维觉得自己如同身在冰窖,冷气一阵阵的从肩膀蔓延到全身,发梢眉间都开始结出白霜。
“我、我不是有意的、看见保胎药我才知道她有了身孕,那晚我、我喝醉了。”
姜同维浑身抖似筛糠,连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