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道:“这是东海南湾出产的荧珠,这颗成色绝佳,千年一遇,能温养水灵,最适合放在水脉之人的寝殿中。”
寒暄片刻,各自入座,歌舞与菜肴一道一道传上来,虽是从简,但也要显露天家威仪。
不知为何,鸢曳在在场的诸般宾客中,并未看到篱仁,想着也许是上次被阿福伤的重了,还在调养,此事颇为尴尬,天衡没提,鸢曳也没多问。
蛇族内政纷杂,也许正是一个突破口,鸢曳心中牵挂碧络珠的下落,此次来天族赴宴,本也是抱着打探消息的想法。
酒香醉人,宴正酣时,鸢曳的座位离天衡很近,刚够彼此耳语不被他人听见的距离,鸢曳夹起一片蛇胆拌肴肉,放入口中,苦涩的味道逼的他黛眉微皱。
怎么天族,连食物都华而不实。
天衡见状,斟了一杯桃花酿给他:“这酒入口清甜,能缓解苦味。”
鸢曳接过酒,啜饮了一口,果然觉得甜滋滋的,与以往饮的味道都不同。
“谢过殿下,”鸢曳葱白的手指拿着玉箸,指着那盘肴肉,明知故问道:“这里头有什么,怎么这样苦?”
天衡许久不见他这幅少年情态,忍不住露出一抹笑痕:“是用蛇胆拌的,不好吃,但养身体。”
“蛇胆?”鸢曳用玉箸顶着那盘肴肉的边缘,往远处推了推,“蛇胆怎么能这样吃,苦死个人。”
“说起来,”鸢曳佯装无意地说,“是不是灵力越强的蛇,蛇胆就越大?”压低声音笑着道,“不知蛇帝和篱仁副君,谁的要大一些。”
谁的要大一些。
天衡险些呛了酒,拿起巾帕拭了拭嘴角道:“蛇胆谁大我不知道,但篱仁的灵力,的确是比不上蛇帝的。”
“蛇帝很厉害吗?”鸢曳觉得桃花酿好喝,又斟了一杯,露出了只有天衡能看得懂的眼神,“我还没见过他。”
天山之宴后,三人也算是绑到一个阵营里了。
“是很厉害。”天衡顿了顿,接着说,“蛇帝与四弟私交甚好,所以……”
鸢曳嗤笑一声,将玉箸放在了桌上:“所以,蛇帝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天衡抿唇淡笑,下巴微收,眼睫抬起来:“你就这么不喜欢四弟?”
“我刚才来的路上碰见他了,”鸢曳像是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撇了撇嘴,又道,“幸而天后娘娘赶来及时相助,我才能没迟了寿宴。”
“其实,我长的不好看,我们东海还有一种生灵,才是各个出挑。”
鸢曳以余光观察着天衡的表情:“不知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
天衡摇摇头:“东海神秘物博,我对东海的族类,知之甚少。”
“我身上穿的这件衣裳,”鸢曳抬了抬手臂,让轻纱垂坠下来,“就是鲛绡裁的,鲛绡,便是那个族所产。”
这衣裳红的似火,动作间隐隐见流光,袖摆宽广,愈发显得鸢曳手臂纤细,天衡一时怔然,眼中闪过微光。
鸢曳仍在试探他:“殿下,那个族,就是鲛人一族啊,东海艳鲛,人身鱼尾,体态柔美,靡颜腻理,或可勾魂。”
或可勾魂。天衡饮下一杯烈酒,火从喉咙一路烧到下腹,眯着眼道:“的确没听过。”
鸢曳将信将疑,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他的想法很简单,碧络珠是鲛人拿走的,谁见过鲛人,谁就可能是幕后主使。
蛇帝……
难道要去接近厥川那厮?鸢曳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转眼三月之期已到,前日,阿福修书给鸢曳,说丹药已经全部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