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的内侍总管,却仍是不顾生死地冲了上来,挡在还不知事情有变的谢玄衣身前。
锋锐的铁箭在众人死寂般的沈默之中射进了明顺单薄的身体,谢玄衣眼睁睁地看著那个清秀而腼腆的太监就这麽倒了下去。
昨晚,自己还与他一同欢爱过一场,自己还曾那麽享受他的服侍。
这铁箭与之前谢潜鱼用的一模一样,这不禁让谢玄衣抬头便看向了仍持弓不放的谢潜鱼,对方右手空空,那支铁箭早已来到了明顺身上,但若非明顺及时救驾,那这支铁箭或许该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谢玄衣虽然不明谢潜鱼为何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举,但他却毅然下了马,将鲜血汩汩的明顺抱在了怀中。
奄奄一息的明顺看著谢玄衣为自己露出的担忧之色,垂死之际,竟微笑了起来。
“陛下……”
“在呢,朕在这里。你别怕,朕马上带你回去医治。”谢玄衣亦是勉力笑著,安慰著明顺。
然而明顺却也知道自己重伤难治,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望著谢玄衣的眼中充满了留恋之色,终於手指一软,无声地闭上了双目。
谢潜鱼原本想趁谢玄衣不知不觉时自後杀了他,省得他与自己皆要面对手足相残的事实与痛苦。
但是那忽然冲上来的太监却已破坏了他的打算,只是今日之事,既已行到此处,便无可更改,纵然他也心痛如焚,却不得不为了这一生发誓要守护的兄弟去伤害另一个兄弟。
“皇兄,你自尽吧,今日狩猎,你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说完话,谢潜鱼大手一挥,本来负责护卫皇帝出猎的将士竟团团将谢玄衣围了起来。
谢玄衣默然地放了下明顺的尸体,挺直了脊梁,平素淡儒的面上亦显出了身为帝王才有的决然之色。
他弯了弯唇角,冷笑著抬手指了谢潜鱼道,“小鱼儿,你何时也学会如此卑鄙的行事手段,既然要杀朕,那就下马来,用你腰间的刀剑杀掉朕,杀掉这个瞎了眼曾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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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攻记(二十二np帝受)
谢玄衣之话比利箭更利,谢潜鱼坐在马上,金眸中翻涌起了复杂而激烈的情绪。他握住铁弓,迟迟不去拔箭,最後更是满面愧色地低下了头。
沈默了片刻之後,谢潜鱼悠悠地抬头说道,“皇兄,若人世能常随人意那有多好?而你我并非生在帝王之家,那又该多好?”
凛冽的北风呼啸,谢玄衣站在雪地之中,只觉周围的天地是这麽冷,便连他的心也冻疼了。
他高傲而矜持地微微仰著头,眼中已收敛起了方才那骇人的怒气,只是那麽半眯著,好像不愿看清眼前的这一切。
“朕不会自尽的,如果你们有本事杀了朕,那便试试!”
谢潜鱼见谢玄衣身处困厄却仍不肯就范,但是这样的谋逆之事万不可耽误,万一有变,那一切都都难以挽回了。
“既然如此,那臣弟得罪了,来人,恭送陛下宾天!”
风急怒啸,吹散了谢潜鱼那一头烈如火焰的长发,他一直垂著的右手终於抬了起来,猛然将腰间的长刀抽出,直指谢玄衣。
周遭的军士得到谢潜鱼的命令後纷纷拥了上来,他们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鹰扬的帝王,但是对方这副温文的模样似乎并不如谢潜鱼那般来得有威严,自然,这样温文之人又怎能抵挡住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将士。
似乎料定了谢玄衣必死无疑,谢潜鱼并没有亲自动手,他剑眉紧皱,唇角紧抿,金色的瞳仁里虽然没有仁慈却有愧疚与悲哀。
“杀啊!”
领头的一名都尉看见谢玄衣负手站在雪地上,一心想占头功,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
神色淡定的谢玄衣斜睨了这个朝自己冲杀过来的大汉,手臂一动,单手便将对方的手腕扭住,他轻喝一声,眼中精光暴射,只听一声惨叫,那名都尉的手臂竟被谢玄衣生生扯了下来!
四周的士兵一下吓傻了眼,他们原以为这个枕在膏粱之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很好对付,却没想到对方动起手居然如此凶残。
谢玄衣一击得手,顺势抢过了那都尉断臂中的长刀,翻手一扬便向围在身边的兵士砍去。
修罗教的左护法,这个身份他很多年没有正视过了,而修罗教左护法最擅长的破天刀法,他也很久不曾运用过了。
但是现在,一切感觉都回来了,那份血腥凶残的杀戮之意,那份刀光血影中的狂嚣之情,一切的一切都在谢玄衣本是平静的血液中开始沸腾了。
“啊!王爷,他……他怎麽像变了个人似的!”
谢潜鱼身边的副将看到挥刀狂舞,大肆砍死砍伤北军将士的谢玄衣,吓得说话都打哆嗦了,他虽然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去也不曾见过如此勇猛强悍之人。
几乎从来不会露出惊慌之色的谢潜鱼此时神色也有些扭曲,他从不知道看似温和亲切的谢玄衣竟会有这样高强的武功,他只知道谢玄衣刚满二十岁的时候因为患过重病而出宫静养过数年,如今想来,谢玄衣这身诡秘的武功只怕是那时修习的吧。
若自己再不出手,今日的必胜之局,岌岌可危。
那疯狂嗜血的刀法,以及刀光血影间傲然而立的身影,都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