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黎勒笑了起来,道:“你倒是聪明。”
“信拆开了?”
“没有。”
“把它还给我。”诃黎勒眼望旷野,缓缓道。
辰砂把它掏出来,塞进诃黎勒大衣的内袋里,又道;“我们去哪?”
诃黎勒道:“随便找个地方,建个新家。”
辰砂道:“回我的家可以么?”
诃黎勒微一沉吟,道:“不行,太危险了,他们会找到那里的。”
北风迎面刮来,诃黎勒又拉紧了大衣,挡在辰砂脸前,马匹一路穿过帝都外的平原道,奔向南方。
毕方国的南方是珊瑚海港、自由都市以及炼金学之城,那里经济,人文,艺术欣欣向荣,更有无数的机遇与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诃黎勒逃出帝都的第二天,戟天将军呈递了退伍申请,把他所有的家当折算为二十万金币,储进一张小小的晶石卡里。
戟天整齐折好他的军服,把五星上将的肩徽压在军服上,又把军帽盖了上去,交回军部。
他找出阁楼里尘封多年的机械大剑,掸去灰尘,背在身后,又准备了一把霰弹枪,低身系上剑士靴的靴带,带上那盆星洲兰,离开了帝都,坐上前往自由都市的蒸汽火车。
戟天走后不久,帝都便传出毕方皇帝病逝的消息,享年八十三岁。皇太子让位予长公主丹若,退回封地,领公爵封号。
诃黎勒的情书
雪停了。
大陆所有城市的住民彼此弹冠相庆,一致认为这是个好兆头。雪既然已经停了,春天还会远吗?
纵是凛冬,春天的温度还是比最严酷的寒冷时期暖了一点,自由都市外围林立着不少卫星城,它们包围着繁荣的经济之都,形成了分散的湖泊状村镇。
其中的一个村镇里,村口立着一个木牌:幸福之村,村民生活富足,满意。
木牌的旁边,还有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将军花店”四个大字,辰砂蹲在几盆草莓后面,等待今天的第一笔生意。
女孩温柔的声音:
“什么花?”
辰砂笑着答道:“草莓。”
“长得真可爱,多少钱?”
辰砂道:“八十金币一盆,可以吗?”
“……”
男人的声音:“什么花?”
辰砂笑答道:“草莓,八十金币一盆。”
“……”
辰砂讪讪道;“你没事吧。”
“没事……植物果然还是很贵呐……”那询价的顾客险些摔跤,转身走了。
拄着拐杖的老妇人道:“年轻人,你的花不贵,但是这里购买力太低了,买不起……”
她用拐杖敲了敲陶瓷花盆,又道:“自由都市里,水果可以卖到一百二十金币一盆,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辰砂欣然笑道:“谢谢,我明白了。”
诃黎勒站在人来人往的酒馆门口,一手放在背后,伸出另手为进门的女人拉开门,镶了玻璃的老旧木门上,铃铛清脆悦耳。
那女人朝诃黎勒嫣然一笑道:“谢谢。”
诃黎勒礼貌地点头,并望向酒馆里,更有围坐在一处打牌的男人女人们,斜眼朝他瞥来。
将军一米八六挺拔的身材换上了侍应的西服,显得不伦不类。
然而这丝毫不掩他英俊的外表,诃黎勒不自在地扯了扯领结,又看酒馆内的钟。
四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哎哟。”
有名贵妇在门口扭了脚,诃黎勒忙上前去搀扶着他。
“大个子,你的手劲太大了!”贵妇似嗔非嗔地看了诃黎勒一眼,脸上泛起红晕。
诃黎勒小心翼翼道:“对不起。”他搂着那贵妇的腰,让她站好。
她朝他西服口袋里塞了张纸条,展开鹅毛扇,遮着脸走了。
诃黎勒取出纸条,揉成一团,随手扔进湿漉漉,刚化雪的地上。
将军在酒馆前开门、关门……足足站了一整天。
酒馆内的女人三三两两朝他望来,又互相调笑,个个眼望那名英俊的大个子门童。将军十分尴尬。
我还是适合做点体力活,明天该到自由都市去碰碰运气,诃黎勒如是想。
他再次转头看了时钟一眼。
这时酒馆内有个男人离开座位,气势汹汹地推门出来。
“你老看我妻子做什么——!哎!说你呢!”
“……”
诃黎勒笑了笑,答道:“很抱歉,我只是在看时间。”
“你他妈的色迷迷朝我妻子身上看个不停,忍你一下午了,你知道我是谁不!村长是我大舅子!你看的是村长的……”
诃黎勒静静看着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男人的脸,唾沫从他一开一合,激动无比的嘴巴里射出,飞到诃黎勒的身上。
诃黎勒忍气吞声道:“您误会了,先生……”
那男人一把揪住诃黎勒的衣领,道:“你他妈的淫贼!长了个小白脸的模样就了不起,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诃黎勒脑子里那根名为忍耐的筋,终于“啪”的绷断,他抬手捏住那男人的喉咙,把他提了起来。
“砰”的一声,酒馆的玻璃墙被破开一个大洞,男人的身体如炮弹一般冲进酒馆。
诃黎勒脱下黑色西服,擦了擦手,把外套丢在路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秒后,酒馆内才爆发出恐惧的尖叫:“行凶拉——!!!”
辰砂抽了抽鼻子,蹙眉,望向回家的诃黎勒,什么也没说。
“卖完了?”诃黎勒随口问道。
辰砂点了点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