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过脸上的任何一处。看他拧起的眉毛,紧闭的眼,抿着的唇,每一处他都看的很仔细。
风夙不喜欢看着樊音皱眉,他伸手,指尖落在樊音眉间,轻轻地拂过,想要将他那里一切的阴霾拂去。
风夙知道,那份阴霾是他带给他的。
当阳光再胜些,风夙视线才从樊音脸上移开。
风夙:“你醒了。”
“嗯。”
“你等会,我扶你起来。”
“不必。”樊音拒绝。
风夙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在樊音身子很不好的时候,他无时无刻都可以占便宜,而现在他身子好些了,便事事都只愿自己做,不愿他搭把手。
“今晚酉时设宴东菱阁,你也过来。”风夙自己穿戴好也不去看樊音,出了寝殿的他一路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拂过樊音蹙起的眉头,将那里堆叠起的山峰一次又一次的压下。他的手也曾环住樊音的腰,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指尖隔着衣服不经意的划过他腰侧,那种温度,可以直达心底,扰乱心绪,偏生他还得装着面无波澜地替樊音系好腰带。
当真要命!
一路走向朝会大殿的过程中,风夙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跑到村子东面的小书塾,躲在墙角听里面的夫子和小屁孩的斗智斗勇。记得有次夫子被那群小屁孩气的脸都红了。
那次,有个小屁孩说:“学生有幸读到一首诗,诗中一句觉得与夫子万分般配。诗云:‘回眸一笑百媚生’。”
夫子登时红了脸,喘着气说道:“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风夙那时候还觉得夫子生气生的很莫名,不就是被学生夸了好看么,怎,怎气成这样。后来学生勇敢顶着夫子的威势,继续开口后,风夙才明白夫子这次可真的是气狠了。
学生说:“夫子曾说春日苦短,并劝学生惜春,学生以为其言甚是有理。有道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若学生遇着春,也定当觉得春日甚短,也必定惜春,怜春,爱春,夫子以为然?”
夫子。“……”
“一群孽畜!简直荒唐!”小夫子红着眼红着脸,硬着声骂道。从开始教这群屁娃娃到现在,这次这群学生玩的最过分。
躲在一边的风夙虽不上学堂,但有樊音亲自教导,见识,学问上哪里会差。这些话刚开始不明白,但现在哪还有不明白的理。学生们,这是在,调戏夫子!
回过神的风夙不自觉的念出了长恨歌的最后四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时候,他脑子里出现的是樊音。
风夙握紧拳头,他的心口在刚刚猛然打开了一道口子,那口子里流露出来的感情将他最后的一点掩饰摧垮,这几天,他自我掩饰,掩饰自己对着樊音毫无波澜,然而,今天的事实告诉他,那个人,他有感觉。
也许那份感觉来得很早,只是之前被掩饰在了师徒的身份里。
风夙想着那人闭着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他对上过几次,完完全全的,那人的瞳孔里面倒映着自己,就像以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在那间小屋子里,只有他与他两个人,那时候,他会笑着说:“师父”。
他会霸道而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师父,会抢走花蝴蝶扔给师父的一切香囊环佩。会搭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吊在他身上。会将脸整个埋在樊音怀里,贪婪地嗅着师父的味道,会妄想将这个人标记一下,最好能告诉全世界,这人是他的。
风夙想着,他是他的师父,所以,樊音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