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过气来,抓紧了他。
他仿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分不清主动还是被动,任萧韶动作。
熟悉的冷冷香气,在他鼻端缠绕不去,又仿佛变成无处不在的幻觉,将他整个人包裹,淹没。
他仿佛一个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很久的人,天地间下着茫茫大雪,将发梢都冻上了冰,彻骨的冷,每走一步都发疼。
——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疼。
直到后来,漫天的大雪变成雪白轻软的羽毛,凛寒严冬一天天过去,花发枝头,终于知道温暖是何物。
直到方才萧韶说到小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委屈难过。
身下的水绸很滑,床软得仿佛要让人陷进去,一切都很舒适,可还是比不上萧韶的眼睛。
萧韶拨开他额前的乱发。
林疏仰头轻轻喘,对上萧韶的目光,觉得自己陷入温柔乡。
萧韶声音有一丝低哑,道:“喊哥哥。”
林疏便喊,哥哥。
萧韶说,我还不知怎么喊你。
林疏整个人陷在被子里,虚软地吐一口气,说,随你。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哑得很,带一点哭腔,和某种虚弱的甜腻。
萧韶便道,你有字么?
林疏摇摇头。
仙道中人大多是没字的,取字是儒道院的规矩。
儒道院的学生到了及冠之年,会请德高望重的先生长辈赐字,而仙道中人修为有成的时候,大部分会给自己取道号,倒是没有取字的讲究。
萧韶说,我给你取一个吧。
林疏说好。
萧韶便在他耳边低声道,宝宝。
宝宝。
林疏觉得脸颊一片冰凉,似乎是又掉了眼泪,但没有忍住,翘了翘嘴角。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该是有点狼狈的。
但是如果是在萧韶面前,似乎也不算什么。
毕竟他是这人的宝宝了。
萧韶道,别哭,我心疼。
林疏就努力克制住,不哭了。
萧韶又道,乖,别忍着。
此人前后矛盾,林疏被他折腾得也不想哭了,甚至有点想笑。
萧韶说,还记得功法么?
林疏点点头。
《参同契》里的句子,在脑海中默念。
是:人所秉躯,体本一无。元精云布,因炁托初。阴阳为度,魂魄所居。阳神日魂,阴神月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
他现在体内没有灵力真气,因此并没有实质的作用,只是清心罢了。倒是萧韶那边,果真有灼热的灵力传了过来。
乾动而直,炁布精流;坤静而翕,为道舍庐……
经脉里传来微微的痛,细微但绵长,像是有一把火在经脉中烧了起来,先是在一个地方点起,继而成燎原之势,行经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他闭上眼,默念功法,在身体中感受那团灼热的、仿佛要把碎掉的经脉烧得干干净净的火——然后想象灵力的运行。
刚施而退,柔化以滋。九还七返,八归六居……
无物可烧之时,他身上一片清明干净,经脉的滞涩感奇异地消失了,剩下一片寂静空灵。
萧韶问,疼么。
林疏摇摇头。
萧韶道,那继续。
原本隐明,内照形躯。闭塞其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视